“难为你都要走了，还想起来给我这个手下败将打声招呼，真让我感动昂！”
戚九夭还没开口，雪归就立马判断出来人身份，哼哼着照常呛声。
今天背影乍看上去，毛发还比较柔顺，没有四处乱呲。
戚九夭忍住笑意，走过去将剑穗递到他脸边：“这算是约架的凭证吧？现在对战次数消耗完毕，该物归原主了。”
听到她的声音，雪归才抬起头。
明明是特殊的魂灵，结果这一眼，戚九夭居然从他脸上看出点沧桑幽怨的神色。
“怎么，一条剑穗而已，很占你空间纽的地方吗！”他瓮声瓮气的，有点想瞪戚九夭又不敢瞪的样子，像是在和主人莫名赌气的猫。
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戚九夭想了想，很郑重地说：“雪归，过去已经结束，未来的旅途会从这里继续展开，但需要被赋予全新的意义。”
“你会怎么做？”
蓝紫色的眸子一瞬不眨地望着他。
雪归默然看着那双眼尾微微挑起的眼睛，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倒影。
他一片空白的大脑忽然意识到。
雪域的天空从不会出现这样犹如晚霞流云一般瑰丽梦幻的色泽。
这里永远是一片灰沈，是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而现在，他想要太阳看一看他。
“让它先替我见一面沁水兰露，还有漫天的云霞和星河吧。”雪归说着，还非要做出一副气哼哼的样子，“正好，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我还能及时止损，兴师问罪。”
听到他的回答，戚九夭弯起眼睛。
“好，那这份'约定'，我收下了。”
她将剑穗珍而重之地重新收回，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雪归本不想偷听，奈何这人似乎没有刻意掩饰的意思，他听力碰巧又比常人好的多。
“今天怎么转了性地这么乖。看来之前准备的威逼方案一强迫方案二小黑屋方案三都可以作废了。”
于是顺着寒风，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心寒。
抒情的氛围一扫而空，雪归愤然怒吼，冲过来又和戚九夭狂打一架。
结果被戚九夭活学活用，拿着骨戒中他不得不上交的能力反过来把他揍了一顿。
雪归：“……”
现在找块雪团撞死来得及吗。
看好戏的宿霭大发善心地把他从地上抠出来。
“不是我说，雪归，万一哪天突然能跑了，赶紧走人，出来正大光明地找我挨揍。”戚九夭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雪归躺在刚才被揍出的凹坑边，闭着眼睛，表情看起来羞愤欲死的样子。
“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对你做什么了。”宿霭很不满。
不就被打了几下怎么就躺倒耍赖的，这么娇气的剑灵，大人怎么看上的。
“过段时间，可能有位好朋友会来这找你。”
戚九夭把小经理的话简单给雪归说了说。
秩序之剑也是一样有着同样的实体，还能到处乱跑，不说来这里看看有无异常，光是弄个光脑连个网也挺不错。
他能主动在聊天里提出要来看看“同僚”，戚九夭也是有些惊讶。
她答应了，但对此只担心一点。
“不许和他打架，不然你自己在这和污染兽玩去吧。”想想小经理那身板和那能力，戚九夭就异常严肃地叮嘱，“他可能都禁不住你一巴掌。”
“哦？”雪归不仅没有乖乖点头，反而拔高音调，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被这个邪恶人类第一个契约的剑灵，还很不能打？
哼，他偏要试试。
看他一副刺儿头样子，戚九夭连忙又物理敲打他几下，送过去一枚储存着沁水兰露影像的投影片就要走。
“这个，掰开这，就能看到全息投影。不需要能量液也不用充电，只要不乱啃不泡水，就是永久的。”
看起来有点像出远门前哄家里小宠物乖乖听话，戚九夭耐心教了半天，雪归那双能操控风雪能挥舞长剑的手看起来还不得要领，整个剑灵时不时用一种呆乎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眼神看她。
好不容易，戚九夭确定雪归暂时学明白了这个东西，刚站起身。
“行，那我……”
“戚九夭！”
冷不丁被连名带姓地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喊，戚九夭亮出沙包大的拳头，“说。”
可这一次的雪归表情却有些奇怪。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浓密的雪色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
反复深呼吸，当他确保自己的声线一如往常，说话伪装出来也能够像平常一样硬气的时候，雪归开口。
“虽然你是第一个用我的能力揍我的邪恶人类！虽然你有一堆刀刀剑剑一点也不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