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响垂眼,伸出手,拉住一边的玻璃窗。
果然没锁。
滚轴锈极了,但他推得如履平地。
“刺啦——”
温响看向站在客厅中央的温念。
她血色尽失,双眼呈现出种绝望的空洞来,垂下的左手紧紧抓着手机。
“温念,出来。”温响轻声唤道。
他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柔和,尽管想刻意放得清亮些,仍听起来像是某种灾厄的来源,带着恐怖的阴森。
温响轻咳了声。
房中人如回光返照,眼瞳瞬间恢复清明。
她向前飞跨几步,右手扶住窗侧,干净利落地翻了过来。
“哥哥。”她说。
*
宋星面上波澜不惊,实则神智已经有段时间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她突发妄想症——那刚刚段灼确实对她做了个口型,说:“她没事。”
什么叫没事?
怎么个没事法?
门紧闭,温念在里面生死未卜,她的亲哥温响一声不响,面前的二人还在起内讧,。
宋星闭上眼,决定如果她再睁开时,这里还是这副魔幻的样子……她就自己撞门。
“看工作日志上的内容了吗?”
“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看啊?温念还在——温念?”宋星瞪眼看向来人,又转头看门,视线在两者间快速穿梭,“你你你——”
“我我我。”温念微微侧头,“我从窗户出来的。”
既然规则三里需要忽视的的“流浪动物”是能帮助他们的,那么,规则四里提到的窗户边的“人影”,也大可能是具有帮助意味的。
综上,援助都从窗户试探,所以窗户或许比门还要安全。
宋星“嗷”一声,她想紧接着说段灼和江迟月争执的事,回过头,却发现两人捧着同样如释重负的笑脸。
江迟月抿唇:“你没事就好。”
宋星:“……行。”
几人折返回楼下。
宋星望着被暴力破坏过的窗杆,膛目结舌道:“这……你们俩谁干的?”
“是温响。”温念轻描淡写地说,“看看工作日志吧。”
毕竟时间紧迫。
【工作日志08】
今天我上去找她时,又碰到阿武了。他站在家门口,拿着警棍,笑得很恶心,拦着我,问我今天喂不喂猫。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
他走后,他对门的开了门,是个挺憔悴的小青年。他跟我说,很快就不用忍受阿武了。
我装作没听懂。
这毕竟是这栋楼的事情。
【工作日志09】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着我说话,又好像是对着别人在说话。
她问我,你是不是忘了你最初是想干什么了?
我:呃,科学家?
之后她就开始疯狂砸东西了。
不过无事发生,房间里那些易碎的花瓶她是一个不砸,小心放到一边后才去推柜子。
我在旁边看得想笑。
笑着笑着,我摸了摸脸,上面全是眼泪。
她说,你说好我们会是一直一起的。
我就说精神状态出现问题的人得去就医吧!
虽然是收了她父母的钱来调查她,但到现在,我也不能单单把她当成一个需要被观察的客户来看了。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我在业内从来都是以冷静自持的,几天前的日记里情绪化不说,单就今天日记里写得这些内容,也都不像是我能写下的。
客户是客户。
我记得我男朋友好像问过我。
“你什么时候有写日记的习惯了?”
日志看完,几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温念抬眼看天色:“十有八九就在阿武对面了,我们上去试试。”
宋星拉住温念的袖子,幽幽道:“不是,你们不觉得日志里面的内容很诡异吗?”
“都怪谈世界了,哪有不诡异的日志。”温念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并往上走。
段灼走在最前,江迟月其次,末尾跟着温响。
温念决定嘱咐些事:“你到时候看看花瓶,尤其看看有没有署名什么的。我总觉得,这些事情里面藏了些什么。”
宋星点点头,又说:“你那时候在房间里都看到什么了啊?”
温念罕见的停顿良久。
最终,她犹豫着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一种压迫感,从内而外的,让人丧失斗志的压迫感。”
“门开了。”领先他们一个楼层的段灼说。
几人的目光中,天色渐渐黯淡。
宋星挥手道:“如果回去后是对应的钟表时间,还请大家在群里同步欣赏我的监听环节。”
温念笑着道别。
“你还要去一楼住么。”温响漫不经心地停在她下楼的地方,“栏杆破了,会有危险的。”
温念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