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樊野神情呆滞地打断她:“请尊重我的说话权利。在我看来，你这样的想法是错误且……”
“但……”
“我……”
一个小时。
整整一个小时，两人站在乐园餐厅旁，你一言我一语地批判辩驳对方的观点，声音越说越大，吵得很凶，旁边想进餐厅的游客都被唾沫星子说走了一大半。
不远处的炸鸡店排成长龙，这儿门可罗雀，只有一两个胆子大的人越过他们走进去，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二人。
终于结束了。
许蔚差点瘫坐在地上，嗓子疼得不行:“这后劲也太大了。”
路樊野可能这半辈子说的话都没今天多，他眼神涣散，表情迷茫，整个人虽无异样却恍如被暴风雨凌虐过。
餐厅的店老板躲在玻璃门后，发现他们停止了战斗，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小心翼翼:“你们要挣钱？”
他一小时前还推搡着二人出去。
许蔚“咳”一声:“你有路子？”
这句话显得他们更野了，仿佛道上来收租的社会人。
老板头弯得更低了，勉强地笑着:“咱们这是乐园官方餐厅，收不了人，实在不是我不想收二位啊，真不好意思。”
“那你出来干嘛？看热闹？”
“没没没，你别着急，”老板赶紧往门里一缩，只露出半边身子，“我是想告诉你们，可以去玩五大项目，现在做活动，玩一次奖励一百元加一颗白星星。”
“白星星是干嘛的？”
“星星集得越多，演出坐的排次越靠前，你们应该知道五天后有闭园演出吧？”老板越说身体越往门里挤，只剩下半个头，“看表演当然得坐前排。”
最后整个头都缩回去，催促道:“我都告诉你了，你们快走吧！”
门“砰”地一声关紧，靠窗的游客们正端着盘子换位置，老板和一群员工趴在门后朝他们奋力摇手，口型全是“快去”。
得，被嫌弃了。
许蔚叹气，望了眼大时钟，下午一点一刻，又摸着肚子感受了会，问:“你饿不饿？”
路樊野暂时重整好精神状态，闻言也感受了会:“不太饿。”
“那去看看？”
第40章
距离喷泉广场最近的五大项目是坠入星空，位于一环与二环交界处。
这是一个外表深黑的圆柱形建筑，无窗无门，表面泛着蓝晕光泽与十字形纹路，显得既严肃又冷酷，风格很后现代主义。
门口——姑且称作门口的是一道孤零零的安检门框，立于圆柱体旁边，人穿过时框上的扫描灯会煞有介事地投射出深红激光进行全身扫描，结束后发出“嘀嘟，危险排除”的电子音，这时人再往前一步，便宛如一滴水落入大海，凭空消失了。
“他们进去了？”许蔚询问门框旁的制服裙女人。
女人点头，用一贯公式化的微笑和语调介绍:“游客们，欢迎来到乌漆漆乐园五大必玩项目之一，坠入星空！在这里，您可以畅游宇宙，体会不属于人类的快乐，星空在您手中如同石子与砂砾，可以随意组装与拆解，是不是很心动？除此之外，还能化身为神，体验信手碾碎一个文明的美妙乐趣，这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啊……”
作为被碾碎文明一方的二人:“……”
许蔚微笑:“美女，请问里面是什么样的？”
“您进去就知道了，完全免费！作为测试，游客出来后还有一百元现金奖励以及白星奖章，机会难得，您不如赶快行动？”
路樊野语气微妙:“测试？拿游客测试机器？”
女人干笑两声，转头向刚凑过来的人群开始介绍:“游客们，欢迎来到乌漆漆乐园五大必玩项目之一，坠入星空！在这里，您可以畅游宇宙……”
“别听她的。”
深黑圆柱旁，粉色卫衣戴兜帽的女生插话，她负手靠在那好一会，将三人的谈话听了个遍：“不要进去，等会看他们出来就知道了。”
她下巴朝圆柱体抬了抬，啤酒瓶盖镜片下眼神异常明亮:“我叫符凤楼，独狼玩家。”
“许蔚，多谢提醒，”许蔚条件反射要握手，又想起李夏的事，手抬一半绕回去抠后脑勺，“你的衣服……”
她脚尖踢着地上的砖缝，看起来有些无聊:“哦，我试过了，换了不会死，出卡片的时候穿上就行，那帮人只管这时候有没有穿。”
许蔚眼前一亮:“不穿这衣服挂不上铭牌？”
符凤楼:“不知道啊，没试过。”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许蔚伸出手，以示友好，“小心卡片雨，我们判断皮肤接触卡片到一定时间，卡片会自动转换成铭牌。时间越晚卡片越多，注意避开有负面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