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的被子和床铺让苏栀很快昏昏欲睡,熬了这么久一直困倦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她闭目沉沉睡去,越春寒倒是有些愣住,没料到苏栀会睡的这么快。
不过……
他陷入沉思,他的栀栀最近好像确实是和之前有些变化,不仅口味变了能吃肉了,还这么容易犯困,是因为最近累着了吗?
不对啊,最近栀栀应该也没做什么体力劳动吧,最多的运动大概就是去逛了集市?
越春寒沉思片刻没什么想法,带着点心思搂住了苏栀,仔细观察她神色没什么异样才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念头,比如觉得苏栀有可能是怀孕了之类的,但是本身陈清之前给苏栀看过病,说苏栀身体体寒很难受孕。
虽说越春寒对于陈清印象不佳,但对于陈清的医术还是蛮相信的,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对的,更何况苏栀自己也清楚的确信这一点。
苏栀还经常不穿袜子就出门,手脚也一直很冰凉,他还没帮着苏栀调理好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快受孕才对。
所以……只是换了个地方的水土不服吗?
越春寒沉思片刻没能得到结果,索性也就不想了,他搂住苏栀,和她头抵在一起相拥睡去。
这一夜他们两个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但对于赵立娟和越致远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宛如噩梦一样的夜晚,本来得知越春寒要回来以后就紧绷的心弦刚刚松了没多久,现在彻底崩塌了。
看着这些往日对他们态度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大佬们现如今的态度,赵立娟和越致远就算是用脚趾去想也能知道结果会怎样,顶着这些满是厌恶和愤怒的眼神,他们两个脑子乱哄哄的,连什么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熬了一夜天色放亮,宾客们准备去把越母的尸身火葬然后下葬,本来这个事情应该是赵立娟和越致远做孝子模样的最佳场合,但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已经全然把他们当做了空气,已经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的程度了。
像是赵延霆之类部队出来的大佬们,不在乎什么权势地位,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欺骗他们,更何况赵立娟和越致远已经不属于“欺骗”这个范畴,甚至属于谋杀了,还是谋杀自己的亲弟弟和小叔子。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竟然被鹰啄了眼睛,没想到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自以为很精明,最后竟然被赵立娟和越致远这两个小人蒙骗了眼睛,可想而知他们心里的怒火。
赵立娟和越致远装死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屋内年纪还小的春生昨天晚上睡了一觉,浑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吵闹声也没有惊醒他,足以可见他的没心没肺。
看着赵立娟和越致远狼狈的模样,春生很惊诧:“妈,爸?你们怎么了?”
赵立娟和越致远此刻要死的心都有了,他们直到现在手还是哆嗦的,脸色还是煞白的至今没有血色,大脑嗡嗡的一片,满脑子都是要完了要完了,全然不知道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办。
人最害怕的不是一直都没有拥有,而是拥有了以后又要失去,现在让他失去这份闲散又赚钱的工作,再失去这座房子,越致远死的心都有了。
“都怪你,我要受不了了,我要和你离婚!”
“离什么婚,你以为你离了婚就好了,现在闹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个毒妇!”
“我不想和你吵,但是这一切不都怪你没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能够像越春寒那样,我至于这么为你们家拼死拼活努力揽钱吗!”
“你,你不也是!你还没有越春寒媳妇好看呢,当初为了娶你掏空了我妈的钱,现在你还有脸说这些话!赵立娟你没良心!”
“……”
春生愣愣的看着他爹妈扭打在一起,虽然他年龄小,但也后知后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脑袋嗡的一声,吓得他哭得满脸是泪:“爸妈,你们别打了。”
只不过过了一晚上而已,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赵立娟和越致远在屋子里闹的极其难堪扭打撕扯在一起,互相埋怨,而越春寒和苏栀这边在请的帮工的帮助下运送越母的尸身去了附近的火葬场,陪同他们的还有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帮助守灵的赵延霆他们。
推进去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等出来的时候落在铁盒装着的里面只有一节烧成灰的骨头,苏栀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瞬间感觉到了生命的短暂。
她看着越春寒和赵延霆动手用工具把那节骨灰碾碎,想到了当初在床上喝了一勺又一勺米粥的越母,想起她那时候捂着肚子满足的喟叹,说终于饱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