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就是凑合的,只是之前苏栀可能不太好意思主动提出离婚罢了,但现在她有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事业,有了更加闪光的一面,也被村子里很多人敬重,也不需要依附他才能得到物质和金钱,她想要和他离婚的话也是有情可原。
她本来就值得最好的。
只要她想,有想要离开的念头,越春寒不会阻拦的,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都会放苏栀离开,他觉得苏栀是自由的,该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困在他这样一个性格并不算太讨喜,又没有丰厚家产的瘸子身上。
越春寒的眼深深地落在苏栀身上,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时候,这些想法听着从容,但是他内心也挣扎了许久,甚至只要他一想到苏栀会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
越春寒的手掌紧紧攥了起来,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的绷紧。
只不过他不想要苏栀为难,如果苏栀真的不喜欢他的话,在他这么一个瘸子身上耗费她的青春年华本来就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她如果不喜欢的话,觉得这段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又因为她性格的柔和而不好意思开口说出离婚二字的话,那不如这件事情就让他主动来做。
越春寒表情瞬间难看,但又强撑着开口:“苏栀,我们要不然……”
他“离婚”二字艰难的还没等说完,忽地感觉到伤口一阵疼痛,越春寒下意识眉头微蹙嘶了一下,弯下身去看苏栀。
坐在小板凳上的苏栀正在用生理盐水给他冲洗伤口,触碰到破皮能看到血肉的部分时,那股疼痛一瞬间接触到盐水显得格外剧烈。
苏栀挪开手:“抱歉抱歉,弄疼你了吧,马上就好啦。”
她看越春寒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以为他是真的被她刚才的手法弄疼的,苏栀下意识的像安抚小朋友那样安抚他,低下头朝着他的伤口位置轻轻吹了吹:“呼呼,好啦不疼了不要怕哦。”
苏栀那股气柔柔的凉凉的吹到越春寒的伤口上,越春寒瞬间整个人紧绷,脸色又浮上了点不自然的红t,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还要开口说的离婚话题,看到苏栀还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认真的给他吹吹,越春寒整个人都被苏栀搞的不知所措,那张平时阴鸷冷淡的面容更是再也不复以前的淡定。
“等一下苏栀……”
越春寒那张蜜色的面庞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弯下/身去抓住了苏栀的手腕:“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
苏栀觉得有些奇怪,越春寒在她没回来之前,明明还倚在炕头的墙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抑郁模样,根本不打算处理他的伤口,怎么她刚帮忙弄两下他反而主动要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苏栀疑惑:“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手太重了吧,我很轻的,只不过刚才要冲洗伤口嘛,你要是疼我再给你吹吹,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
说完越春寒甚至没来得及阻止,苏栀又对着他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那种轻飘飘的触感让越春寒下意识坐直身体,薄唇紧抿,脸上的不自然潮红更加明显了一些。
伤口处仿佛被一根根轻柔的羽毛慢慢的撩动,痒痒的。这种痒意从伤口处一直蔓延到全身,让越春寒的浑身紧绷,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攥紧拳头努力放松自己。
“还疼吗?呼呼——”
苏栀不知道越春寒的艰难隐忍,还在冲着越春寒的小腿吹吹,像安抚小孩子那样安抚越春寒,怕盐水的刺激让他难受。
可显然她的吹气比盐水刺激伤口更让越春寒感到刺激。
越春寒开始是把腿搭在炕沿上的,但为了苏栀方便,他把受伤的那条腿耷拉下来垂在炕边上,苏栀凑近他的腿认真的给他治疗。
苏栀开始确实是在安抚越春寒认真的给他涂药吹气想要缓解他的疼痛,可很快感觉到了不对劲。越甜甜已经上学去了,此刻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的空间内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尤其越春寒和她还离得那么近,苏栀非常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呼吸声。
本来之前还喊她名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越春寒,也突然之间不说话了,像是憋着什么无法开口似的。
苏栀抬眼往上看,与越春寒对视上,看到了他那张蜜色皮肤上带着的不自然的红色,看到了他那双漆黑双瞳里酝酿着的仿佛浓烈到了极致的,墨色的深沉颜色。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喉结在滚动,上面也有汗珠滚落,脖颈上的青筋也在动,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像是浓烈的一坛开了封的酒,带着点微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