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着对方愣了一下,李莲花回神看着乔婉娩,“乔姑娘这么晚来说是有什么事吗?”
“我中冰中蝉,多得先生相救。可我的毒是扬州慢解的,先生怎么说?”乔婉娩看着李莲花流下眼泪。
“乔姑娘,你这毒并不是我解的,是笛飞声出手给你解的。”李莲花不敢看乔婉娩,转身回答。
“是吗?先生拿着我绣给相夷的香囊,却告诉我说相夷已经死了,眼睁睁看着我把香囊付之一炬。还叫我放下,安心向前,是故意为之吗?你说他死了,刻意将他的死描述得面目可怖,你让我把故人留在故事里。可你告诉我,死去的人是怎么又活过来的,又是怎么救我性命的?”乔婉娩站在门口看着李相夷的背影,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李莲花听到乔婉娩的话,原本红着的眼眶,泪水从里面掉落。
“相夷十八岁那年练成扬州慢,我和他日日在一起,一招一式,一夕一暮,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你为什么不转身?你还在怪我吗?你怪我在你去东海之前写的那封信,是不是?”乔婉娩哽咽的说出这些话,背着乔婉娩的李莲花,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你想骗我,可不可以看着我说?”乔婉娩哭的更凶了。
“相夷,你还恨我是不是?明明你就近在咫尺,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我等了你十年,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你宁肯,你宁肯出走十年,也不肯回来给我一个心安是不是?”乔婉娩泣不成声,抬起手又放下去。
李莲花抬手摸了把脸,把眼泪擦干,转身去看乔婉娩。
“阿娩,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到你现在有了自已的生活,我为你感到开心,也为你感到幸福。”李莲花抬了抬手表示自已过得很好。
“相夷,为什么?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相夷的影子。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乔婉娩看着李莲花的样子,脸上有点不可置信。
李莲花转身往房间走去,“当年我跌入海里,只是挂在了笛飞声的船楼里,没有沉下海去。我回过四顾门,也看到你给我写过的信,后来,我只不过想换一种活法。”平静的讲述之前的事。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乔婉娩听完,激动地走进房间,看着李莲花解释。
“你恨我要跟你分开,所以才一走了之的吗?”
“并非如此的,阿娩。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李相夷,确实已经死了。”李莲花平静的转头看向乔婉娩。
“不是的,我当时给你写那封信,不是那个意思。他是别人追逐的光,他的耀眼也会伤人的心,也是我永远都追不上的,可那又怎么会是他的错。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这十年来,我不断地梦见你,梦见你最后跨出门去的那一刻。我拼尽全力拉着你,拦着你,可我醒来只知道这一切都无可挽回罢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与我们相认?”乔婉娩情绪又激动起来。
“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很累的,我只想自在。”
“那你为何,又要在我大婚之时出现?”
“我答应过你,阿娩,要把最甜的喜糖留给你。从前的我失约你的事太多,至少这件我要做到。”
“在普度寺,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说他已经死了,我不会嫁给紫衿。”
“你伤心的不是你嫁给了紫衿,是你没有后悔嫁给紫衿。”
乔婉娩听到李莲花说的话,苦笑起来。“相夷,你还是,你还是这个样子,能用一句话杀死一个人。”抬起头看着李莲花。
“阿娩,你喜欢紫衿,依靠紫衿,这并不是错。不爱一个人了,也是不需要自责的事。”
“那你那你你恨我吗?”
李莲花听完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走向桌子坐下,
“你什么意思?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乔婉娩不可置信的上前走到李莲花面前。
“那个时候我们年纪小,一切都做不得数。阿娩,人生过半,你我也都不再年少了,该忘的都忘了吧。我救你呢,是出于朋友的情谊,你不要误会,你也很明白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很多的事情牵扯。如今天地广阔,这样自由自在的,是我想过的生活。还要麻烦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我是真心希望你和紫衿白头到老、天长地久。”
“十年未见,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还当如何,十年太久了。阿娩,今日你我该好好告一个别,过你自已想过的生活。”
“好,好。”乔婉娩看着李莲花笑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