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玛和额娘被皇上叫到御前,被当众训斥教女不善,失了体统规矩。你阿玛原本很清闲的官职,虽然权力不大却也活得惬意,如今却被调到南方治理水患。”
“此次一去性命攸关,种种艰险如何度过?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慧吗?那你现在倒是出出主意啊!”
如懿怔愣着摇头,脑袋晃的像拨浪鼓,愈发不能理解母亲的话:“母亲!你一向是知道的!我与皇上青梅竹马,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改变皇上命阿玛南下的旨意!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愿让皇上为难!”
“阿玛去就去了,他会回来的,您急什么?”
这番话换来的,却是那夫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有为家族想过吗?你这青梅竹马的梦都做了几十年了!你究竟什么时候能认清自己?”
那夫人心中清楚,那尔布此次一去,只怕是有来无回。
“你知不知道养心殿门前刻了石碑!上面写着乌拉那拉氏·如懿不得入内!你快被废弃了你知道吗?”
那夫人一步接一步,几乎将如懿逼到了墙角。
她不明白,家中为何会出了如懿这样的姑娘,偏偏还是自己所出,竟这般不中用。
不中用就算了,连脑子都不大好使,整日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那夫人缓缓抬头强忍着泪,脚下迈着步子,离如懿越来越远:“好好思量思量吧。如懿,以后你不再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子。等你阿玛从江南回来,你就自请求去,家中再无一个叫如懿的女子。”
“如懿,你真没用。”
那夫人转身就走,却听如懿在身后喊住自己…
“额娘,你先别走…女儿手头没银子了,您先借给女儿一些银子…”
那夫人差点气到一口气提不上来,这个如懿简直是彻头彻尾的伥鬼!与她说了这么多!她却只觉得自己委屈,不曾听进去半句。
那夫人停下脚步,语气冷冷:“不必,你有情就能饱,花什么银子?”
如懿撅着嘴,一脸委屈的辩解:“可我这一屋子的护甲都过时了,没有银子怎么换新的护甲?”
那夫人冷笑,最后回眸看了如懿一眼:“你抹额上那一个珠翠就值好多银两,次次洗澡还都用昂贵的丝绸擦身。分明处处都是银子,却还是整日克扣下人银子,也难怪后宫中没人喜欢你。”
“平日里闲的没事,除了摇香菇外,再好好学学该怎么做人。”
那夫人没忘了嚣张跋扈的容超雄,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吩咐道:“旋儿,你速去回禀皇后娘娘,这个容超雄我今个必须要带走。”
如懿还愣愣的撅着嘴,大眼眨个不停。反射弧比八十岁老太太还慢,等反应过来想追出去再辩论几个回合时,那夫人都已经到家了。
惢心都替她数着了,大如站在原地愣了一个时辰,嘴巴跟着撅了一个时辰,眼睛眨了三千六百八十三次。
这一个时辰里,景仁宫乱作一团。容超雄倒反天罡,打了那夫人一巴掌的消息传进了宜修耳朵。
宜修气的眼前一黑,头风发作的愈发厉害,只能叫苦不迭的捂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的传着太医。
宜修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势必要给容超雄点颜色看看,也是给如懿一个警告。当即就下令让那夫人带容超雄回乌拉那拉府邸,还特意说了可以随意处置。
江福海来传旨的时候,正赶上如懿呆愣愣的站着,有种脑干缺失的僵直感。
容超雄则是微微弯腰,气势汹汹的陪着如懿“罚站”。看门狗的那股子凶神恶煞见人就叫且狗仗人势的劲儿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情此景,看的康禄海止不住咂嘴,偷偷和惢心说:“等我老了出宫以后,我也养个大狗,跟超雄姑姑一样忠心的大狗。”
惢心可被这话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可小点声音吧,别让超雄姑姑听见了,要不明年这时候你就能过忌日了。”
康禄海对着惢心比了个手势,表示懂的都懂。
江福海宣读着皇后娘娘的旨意,说到要让那夫人带走容超雄时,如懿表情依旧淡淡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反射弧依旧很长,眨巴着眼后知后觉,缓缓吐出一个“哦”字。
比起大如,容超雄反倒临危不惧,有条不紊的站着。不因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就弯了腰,接旨时更是挺直了后背。
接过旨意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一步一个脚印,大步迈向如懿。
也不问如懿愿不愿意,容超雄就自顾自的半跪在地上,不由分说拉起如懿的小胖手,连看向如懿的眼神都变得深情款款。
容超雄的语气坚定如山,开口宽慰还在原地呆愣的如懿:“主人!奴婢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