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追究起来,陆海峰还真没违反什么规定。
“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外人怎么说你的,怎么看你的?一天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你能有什么正经朋友?”
陆海峰冷哼一声:“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陆平川简直拿他没办法,“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告诉你,过年前你必须得找个正经工作干,否则……”
想到自己上次骂陆海峰滚出这个家,他差点儿跑去前线,陆平川到嘴边的话就改了。
“否则我就把你那辆摩托砸了!”
“砸呗,又不是我花钱买的。”陆海峰一脸的不以为意,“正好我也骑腻了。”
陆平川看他油盐不进,气得直拍沙发靠背。
“我看你是想活活气死我!亏着宋伯弘回首都还特意打电话来夸你,问你要不要去首都——”
“我不去。”陆海峰干脆利落地一口回绝,“上次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你以为人家是真看中你了?要不是老子,人家多一眼都不会看你!”
陆平川打开斗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来。
“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车票已经给你买好了,你给我上首都去,别在我跟前气我!”
陆海峰视线下移,落在那张牛皮纸信封上。
“您要是想赶我,何必这么麻烦呢?把我弄那么远,是嫌我在家碍眼是吧?您直说就行,我现在就能从家里搬出去!”
“放你娘的——”陆平川想到昨天晚上姜琳的嘱咐,把骂人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皱眉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就算宋伯弘有心帮你,你也得去首都露个面,人家才好给你安排啊,要不然——”
“我说最后一遍,我不去。”
陆海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转身往楼上走。
砰地一声,陆平川在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斗柜。
“这不干那不干,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指着陆海峰,再也压不住满腔的怒火,“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刚处的那个对象?”
听到他的话,陆海峰的脚步停下了。
陆平川继续高声喊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就你现在这样的,什么都没有,一事无成,买个摩托车还要靠你妈,人家小姑娘凭什么嫁给你?嫁给你喝西北风吗!?”
陆平川毫不留情的辱骂就像是一道道鞭子,重重地抽打在陆海峰的背上。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她悦耳的声音陡然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想好干什么了没有?就是,做什么生意?”
是啊,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追求人家小姑娘?
在他身后,陆平川依然在破口大骂着。
“我和你妈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的事操心!老子舍下这张脸帮你求人,你妈连火车票都给你买好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你就这么对我们,你他娘的这个不孝子——”
“别说了,我去就是了。”
陆平川正骂得痛快淋漓,听到这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陆海峰从楼梯走下来,拿起了那个信封。
“我说,你省省力气,少骂几句,我答应您,去首都找宋叔叔。”
陆平川怔怔地看着他拿着信封上了楼,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骂他他顶嘴,让他滚他就跑去参军,哪怕拿砸摩托威胁他,他都不在乎。
他怎么忽然就变了态度,答应去首都了?
陆平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连陆海峰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
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二十三日这天是个礼拜天,这天苏棠早上起来,没有去宝祥居,而是跟着李文斌一起走了。
今天是李文斌的工友钟鸣结
婚的日子,他早早跟苏棠打了个招呼,请她去帮忙做婚礼上的宴席。
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可以承做婚宴的饭店,即使有也需要花费高昂的价格,所以现在年轻男女结婚,基本都是在家里办婚礼和酒席。
为了能让宾客们吃好喝好,办婚礼的人家都会选择从外面请厨师来家里做,钟鸣正是因为吃过苏棠做的菜,所以一早就决定婚礼上让苏棠来做菜。
李文斌跟钟鸣关系要好,也是一早就过来提前帮忙了,正好带苏棠一起过去。
钟家位于西郊,离酱油厂不远,骑自行车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到了地方,苏棠看到钟家是一个郊区常见的平房,前院挺大的,现在已经完全清理出来,来帮忙的亲友邻居正在布置场地。
有人搬桌椅,有人铺红地毯,有人扯拉花吹气球,院内外一片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