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柔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腰酸了几分,其他的倒还好,便笑道:“无碍。”
过了一刻钟,人渐渐少了,晏周往少女身侧移了移,低声道:“靠一会儿罢,太子殿下应当快到了。”
陈氏此时也终于抽出空,看着唇间无几分血色的少女,连忙道:“柔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如先回院里歇一歇。”
就在此时,不远处响起马蹄“踏踏踏”的声响,几人闻声看去,正是太子的车架,赵稚柔连忙直起身,眼底染了真切的笑意。
马车停在门口,赵锦禹掀开门帘,疾步而下,行至赵稚柔跟前,朝着陈氏微微颔首,温和道:“多谢老夫人亲自相迎,今日政务冗杂,耽搁了些许时间。”
“殿下言重,时辰尚早,不如先请进府喝盏茶罢。”陈氏行了一礼应道。
言罢,她看着赵稚柔笑道:“柔儿,你和周儿请太子殿下去歇歇脚,宴席上有为母操持便是,你回去好好歇一歇。”
“多谢母亲,都怪我身子不适,不能帮您分担一二。”赵稚柔面色微红,毕竟她是晚辈,这些事是她应该做的。
“芝芝,你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可是旧伤复发了?”赵锦禹一听就着急了,连忙扶过赵稚柔的手,急急问道。
赵稚柔哭笑不得,她揉了揉眉心道:“我没事,就是今日不知为何乏累的很,好似睡不够似的。”
“好了,先回去歇一歇,身子最为紧要。”赵锦禹皱着眉,示意身后的内侍回宫请太医。
“太子殿下,我先送芝芝回院里。”晏周心里也担心,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少女还是头一次露出这般不适的神情。
赵锦禹点了点头,一行人进了府,陈氏去了待客厅接待宾客,而赵锦禹不放心,则是跟着晏周送赵稚柔回松华院。
“太子哥哥,我真的没事,也许是这几日没睡好,所以如此,你别担心。”赵稚柔可不愿因为自己的事让他分神。
赵锦禹微微皱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并无发热的征兆,才道:“我送你到门口。”
晏周紧紧护在少女身侧,他原打算是将她抱回去的,但太子在一侧,他担心自己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稚柔无奈一笑,看着赵锦禹和晏周左右护法一样跟在自己身边,也只好由他们去。
“对了,表姐可说何时来京?”
“约摸这两日。”赵锦禹提及许静窕,眉眼是无尽的温柔。
赵稚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明知故问道:“太子哥哥,你说表姐这次回去不会是定亲吧?我可听说舅舅催得紧。”
“不会,我们说好了的。”赵锦禹没想到自家妹妹会挖坑,一下子就交代了。
“哼哼,害得我还为你们担心呢,哥哥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便安心了。”如今京都多少人都盯着太子妃的位置,然而她心里最佳人选,自然是表姐。
赵锦禹笑着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哄道:“放心,等真正定下来那日,一定让你媒人,坐第一排观礼,好不好?”
晏周看着眼前的兄妹情深,怎么看怎么别扭,太子殿下的那只手,着实不该放在芝芝头上这么久。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赵稚柔自然是明白晏周的意思,她正打算开口,然而下一秒,整个人忽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芝芝!”
“芝芝!”
毫无预兆的昏厥,当即就将晏周和赵锦禹吓得心里一窒,两人急忙伸手。
晏周一个飞身,连忙将少女抱在怀里,赵锦禹看着他着急的模样,连忙朝着潜藏在暗处的影卫比了一个手势。
影卫了然,纵身一跃便没了踪影。
此时赵稚柔坠入一片黑暗,然而眉目之间却极为清明,她无措地朝着周围喊了几声,并无人应答她。
她漫无目的走了很久,久到她快倒下,便见得眼前忽而出现一道金光,她寻着光源而去,黑暗慢慢褪去,周围一片雪白。
而那发出金光的物体,竟是一朵通透雪白的莲花,莲心之中放着一颗金莲子,泛着金色微光。
她伸出手触碰,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而后那朵莲花便消失不见了,她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而,眼前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铠甲的男人,眉眼和晏周有四五分相似,笑容温和地看着自己。
“好孩子,回去罢,我心愿已了。”
赵稚柔似乎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喊道:“父亲?父亲!家里人很想你!”
穿着铠甲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面容逐渐模糊,赵稚柔下意识便想追上去,她想问问,他有没有话要说给母亲听呢?
然而脚下猛然踩空,赵稚柔吓得闭眼,等她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的水色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