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百世拖了一个春天,终于要开机了。去剧组前,晏宁特地和萧知许去庙里拜了拜。萧知许要留守公司,这次只有于年陪着她去。
晏宁这次没什么愿望想许,至于拍摄能不能顺利,最后能不能拿奖,这些以前在乎的东西,她现在居然也抱着一种云淡风轻的心境了。萧知许拜的依旧很虔诚,晏宁就在殿外等她,看迎风飘扬的五彩经幡。
风动幡动,远远的传来念经声,阳光穿过古朴的雕花门窗,落在殿内阴凉的青砖上,光影一晃,萧知许从侧门出来,牵着她的手往后走,碎碎念地嘱托:
“陈述一拍起戏来六亲不认的,你不要跟着他发疯,该休息就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天气慢慢热了,听说剧组条件不太好,也不知道空调管不管用,不管用的话你让于年找人修一修。”
“也别贪凉,小心拉肚子,药都备好了吗?你们俩天天丢三落四的。”
“哦对了,我找了个营养师跟着你去剧组……”
除了最后一句,剩下的话晏宁又在沈濯那听了一遍。
她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其实没认真听,觉得该应声了就懒散地“嗯”一声敷衍过去,一偏头看见沈濯正在研究药物说明书,腿上放着她的小药箱。
他看的认真,挑挑拣拣地嫌弃这些都不好,让人重新给她准备。
晏宁伸手拉着他手腕,用力一拽,沈濯差点跌进床里,支着胳膊肘撑住身子,看笑意盈盈的某人:“耍什么坏?”
晏宁说:“我要走很久。”
具体多久她也不知道,陈述拍戏出了名的慢,上一部电影耗时一年半才拍完。
“又不是不回来了。”
晏宁不满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问:“你会想我吗?”
沈濯摸着她的脸,半晌才说:“会。”
鬼知道陈述要拍多久,接下来又是夏天了,让晏宁搁那深山老林里为一个月的蚊子他都心疼,更别说她身上还有旧伤。
“想你就去看你行不行?”沈濯说,“幸好也不算远。我一开始还真怕他给你们弄到哪座荒无人烟还不通车的山里。”
晏宁点点头,搂着他脖子笑,又怕他去的太频繁了,补了句:“但你也别天天都去。”
虽然说他们俩的关系早就人人皆知,上次直播间露出钻戒后,现在到处都传他们俩不是已经结了就是快要结了,可总归还是影响不好。
沈濯一去,晏宁肯定要分神,一分神,就无心工作了。早就听说陈述要求严格,她可不想挨骂。
沈濯扬了下眉毛:“不天天去,那三天去一趟?”
很久没和晏宁分开了,乍一想到以后独守空房的日子,他都觉得自己要失眠:“不然我干脆去剧组陪着你吧?”
晏宁问:“你公司不要了?”
分部迁址的事情月内就能搞定,沈濯把广焱管理的担子丢给了萧知许和李植,而他自己很快就要去分部就职,成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唉——”沈濯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含了几分幽怨,“有时候赚钱也挺没意思的。”
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晏宁怕他真的丢下公司跟她跑了,毕竟他当年在纽约也是这样,说跑就跑,回国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在金钟奖上和她重逢。
她鼓励道:“赚钱多有意思啊!赚钱……”
赚钱能干嘛呢?晏宁想了半天,伸出手说:“赚钱给我换一枚更大的钻石!”
可别真换了,她心说,这么大一枚已经够闪瞎所有人的眼了,她天天戴着都心惊胆战的,这要是在国外,她都怕被当街抢劫。
沈濯说:“我在汇丰银行存了一枚更大的,现在就能给你换。”
当时准备求婚钻戒的时候也想到了,但觉得太大,戴在手上不协调不好看,倒不如留着以后镶在项链或者王冠上。
晏宁:“……”
她匪夷所思:“你一个大男人买那么大的钻石干什么?”
“都戴在你手上了,你说呢?”沈濯轻哼了声,膝盖抵进她腿间,一字一顿,慢悠悠地说,“明知故问。”
离开北京那天下了雨,初夏的暑气被一扫而空,早晨七八点的航班,湿润的空气中送来蔷薇花香。晏宁穿过庭院,总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在细雨中寻找沈濯的身影。
他撑着伞,快走两步过来牵住她的手。
白色阿尔法停在门前,于年探出脑袋扫了一眼,看见两人交握的手,又缩回去,心想忍忍,这狗粮也吃不了多久了。
到了机场雨下大了,于年和司机去办托运,沈濯检查了遍晏宁包里的证件,没错没漏,怜惜似地摸摸她的脸颊:“晚上给我打视频。”
“你几点有空啊?”昨天晏宁扫了眼他的电脑,分部迁址,等着他处理的事情如果拉个清单出来,估计比她身高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