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嘿嘿地卖乖:“这算一个问题!”
沈濯:“……好吧。”
下一轮又是沈濯赢,他想也没想就问:“拍广告累吗?”
“累啊!累死了!”提到这个,晏宁的话匣子忽然打开,滔滔不绝地和他诉起苦来,“我有一张平面就是在这儿拍的,为了抓最佳光影和角度,拍了好几天。不过拍平面还好,拍那种视频广告才是最累的,你敢信吗,比我拍电影ng的次数都多……!”
沈濯笑盈盈安静地听,心里被这些琐碎的吐槽一点一点填满。
下一轮,还是沈濯赢。晏宁缩在他怀里等问题,半天没听见声音,刚想抬头看他,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濯从口袋里掏出了檀木手串,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戴上。
是金钟奖上被他收回去的那串。
沈濯握着那截细细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檀木珠子下,几乎透明的皮肤中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叹气声悠长深远:“绳子都快断了也不知道,我这次回香港,顺便去普济寺找师傅重新穿了一下。”
这串佛珠是有一年沈濯陪着晏宁去普济寺上香的时候,师傅赠的,说是在佛堂里供了九九八十一天,有两串,她和沈濯一人一串,沈濯平时不戴这些东西,就一直在家放着。
“快断了吗?”晏宁扯着珠子研究,里面的弹力绳果然换了一条,“我都没注意。”
沈濯说:“差点散在颁奖台上了。”
晏宁才不信,他那天晚上戴了那么久不还是好好的?
沈濯怕她冷,把她的手腕藏进袖口里,淡声说:“收好。”
“嗯。”
天空一层叠着一层的金粉色,远山的轮廓淹没其中,钟楼上普拉托绿和锡耶纳红的大理石也被染成一水儿的金色。
日落了。
晏宁又猫一样窝进他怀里取暖:“你快问我问题啊。”
她本以为沈濯会问她为什么去金钟奖也要戴着这串佛珠,连答案都提前在心里想好了,没想到听见他问——
“晏宁,你爱我吗?”
晏宁愣了一下,抬眼看他。
其实仔细想想,她好像从来没对谁说过喜欢或者爱这样的字眼,总觉得太矫情,说不出来,更何况这东西挂在嘴边的才假。
但好像有时候也需要适当地讲一讲。
她的目光怔怔地定在沈濯脸上,又想,他以前从来不问这些问题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沈濯与她对视,将情绪深藏进眼底,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紧张的喉咙里像堵这块石头,呼吸声也不由自主的放轻。
并不是猜不到答案,即便知道她会说什么,等待的时间也依旧难熬,这种感觉新奇难得,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晏宁身上体验到的。那年在维多利亚港海面上,他向晏宁求爱,现在比那时多几分自信,心境却别无二致。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重重地跳动,随即又有一层声音叠上来,在此起彼伏的鲜活的跳动声里,耳边一道声音柔软而坚定地说:“我好爱你!”
像审判的枪声响起。
沈濯紧紧搂着晏宁。提出这个游戏时他确实有很多想问的问题,问她的病,问她三年前分手的原因,问她为什么宁愿隐瞒……
但在听见这句话后,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晏宁是很没安全感的人,习惯小刺猬一样缩着,如果她不愿意说,只会是他还没给够足以袒露一切的安全感。
天色暗下去了,沈濯说:“回去吧。”
牵着手走下台阶,晏宁不太乐意:“一直都是你在问我。”
沈濯语气散漫讨打:“谁叫你总输?”
果不其然晏宁又说他很欠揍,他却笑的更开怀了,把脸凑过去,被她一巴掌轻轻推开。
“为什么原本不高兴?”
“因为——”沈濯拖着长腔,睨她的脸色。
晏宁下意识抿着唇,心旌摇摇。
沈濯说:“因为早上在机场有个钱包被偷了。”
“钱包被偷了?”晏宁知道他没说实话,还是惊异,停下脚步摸他口袋,“证件呢?还在不在?”
沈濯举着双手给她检查,浑不在意的口气:“证件在另一个钱包里,都还在。”
“丢了多少钱?”
沈濯说:“不知道,也没多少吧。”
晏宁打量他这一身,没有logo也能看出来的矜贵,笑他:“天天露富,不偷你偷谁?”
“唉——”沈濯眉眼间染上不正经的痞气,“为了早点见到晏老师,丢点钱就丢点钱吧。”
回酒店前,他们又绕道去吃了网上很火的一家小店。
与此同时,国内一个很有名的娱乐论坛上冒出一条帖子:【人在佛罗伦萨,好像偶遇晏宁和她男朋友了!】
主楼:【他们俩在米开朗基罗广场看日落,坐了很久才离开,楼主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一段,没好意思去要签名。ps:他俩真的好甜啊,一路都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