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渡港(127)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很少敢在沈濯面前这样,挂了电话还有些心虚。

白问。

沈濯思索片刻,看一眼腕表,把桌上堆的文件往前一推,起身阔步走出办公室,打算提前下班。

迈巴赫在花店门前停下,沈濯下车,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叮铃啷当一阵清脆的响声,老板从满室花材中转过身,见到那位从他们花店订了快半个月花的客人。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还日日给爱人送花,老板忍不住想,真是不可多得的优质男人。

“今天的花一会儿就送出去了,您怎么亲自来了?”

沈濯一笑:“不用送了,我顺路带去就好。”

真帅啊,关键是身上那温润如玉的气质,比起明星来也不遑多让。老板一时入迷,都没听见他说什么。

沈濯叫了她两声,老板猛地回神:“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沈濯彬彬有礼地问:“有笔和卡片吗?”

那天下午,花店没有准时送花过来,晏宁靠在书房落地窗往外看,楼下偶尔有车经过,却没有一辆停在门前,她抬起手腕看时间,恍惚间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成了巴甫洛夫的狗。

她揉了揉脖颈,去衣帽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晚上她和萧知许约了去超市买年货,到年底了,过年的东西要陆续开始置办。

晏宁还好,什么节日对她来说都那样,如今北京市区到处禁燃禁放,四九城一到春节假期就变空城,她越发没什么过节的兴致,无非是春节一过,又到了新的一年。

但萧知许很讲究这个,从腊月二十三祭灶正式开始准备,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五,才算过完年。初一十五要上香,除夕要守夜,在这些尤为重要的日子里她都如同守旧的老人一般格外严肃隆重。也因此,各大卫视的春节联欢晚会年年来请,但她从不在春节期间给晏宁接任何工作。

萧知许是这么说的——

“年要过好,新的一年才会顺利。”

大概他们这些生意人都爱讲究这个,晏宁很能理解,就像她也会每年给公益组织捐款一样,影视行业的钱来得太快太容易,谁拿着都会不安心,怕以后哪一天再也拿不到,也怕遭报应。

晏宁和萧知许打电话约定好绕路去她家接上她,刚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门铃响了。

她忘了花的事情,连看都没看,随手在门禁上点了开锁,换好鞋,刚推开门,正撞上抱着花,阔步穿过庭院迈上门廊的沈濯。

剪裁利落合体的大衣敞着怀,衣摆随风鼓起,沈濯常年穿黑白色,怀中一束明媚鲜艳的彩色花束就成了点缀。他身后是层层叠叠铺满了半面天空的橘色夕阳。天色将暗未暗,晚风不似阴雨暴雪天那般凛冽,今日格外的轻柔,飘着花香和糖炒栗子的香气。

冬季没什么好景色的小院子和铺青石板的小路让他走成了秀场。

晏宁抿着唇,欣赏了半刻。

不可否认沈濯长得真的很顶,顶到就算曾经数次耳鬓厮磨,彼此熟悉得仿佛融为一体,晏宁有时候看到他,心神还是会有片刻荡漾。

就这昙花一现的晃神,晏宁还没来得及沉下脸,沈濯就把花塞她手里了,顺带还有一袋糖炒栗子。

桔梗、洋牡丹、马蹄莲、郁金香、朱丽叶玫瑰、芦苇、百合,粉橙配色,油画一般的色彩,为晦暗的冬日添上几分蓬勃的生机。

爱美是人之天性,晏宁捧着花,一时没舍得扔,手心也被一袋糖炒栗子暖的热乎乎的。

“谁放你进来的?”晏宁咬咬牙,把花和栗子都塞回他手里,赶他,“我要出门了,带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沈濯问:“还生气呢?栗子是阿姨下午炒的,说想让你尝尝。你最近不吃她做的饭,她还有点伤心。”

他被花砸了满怀却也不恼,不紧不慢地把东西放在门廊下的矮柜上,挑了几支花出来放进空了许久的粉白色长颈花瓶里,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这是他家,弄得晏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废话好多。”晏宁蹙起眉,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花瓶上。

这原本是她拿出来装点门廊的,后来她懒得弄,也不常在家,便日日都空着。

沈濯审美倒是很好,看似随手取的花材,搭配起来却十分漂亮,一支宫灯百合斜斜地倚着瓶口,黄澄澄小灯笼一样的花朵随风晃了晃,旁边一袋不停往外散发香气的栗子,怎么看怎么喜庆。

“我来道歉的。”沈濯把花束里藏的卡片取下,塞进晏宁手心里,顺便用力,把人扯进了些,垂头嗅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桃金娘的香气。

传说那是美与爱之神阿芙罗狄忒的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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