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婶请人打听时,她还听说了一事,“邻村有个寡妇当众说她跟张栋梁才是最配的,张栋梁定过两回亲,那寡妇死过两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两个爹,她还说张栋梁要是娶了她,立马就当爹。”
蒋婶唏嘘的同时又怕对方真的是命硬。
若是如此,她可不能让清云嫁过去。
“桑启媳妇,你会算命,等你哪日空了,你跟婶子去一趟,帮婶子算算,婶子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她才得到消息就紧赶慢赶过来寻丛业,没敢跟清云说。
两人说的投入,没注意到门口的桑启手中动作微顿,视线在丛业身上多停了一瞬。
“我都有空。”丛业说。
这事宜早不宜迟,又过了一日,蒋婶又过来寻丛业,“那小子跟桑启一样,总往山里跑,桑启是打猎,张栋梁则是什么都做。”
猎不到野兽,就打野兔野鸡,也会摘野果菌菇,甚至还会砍柴去卖。
“他是个勤快孩子。”这一点蒋婶没法子否认,“他家有兄弟三人跟一个妹子,他是老二。”
约莫是怕自己的名声影响弟妹,虽未分家,可这张栋梁已经在外头自己盖了房子,搬到外头住了。
蒋婶又夸,“是个有主见的。”
蒋婶是受过婆婆磋磨的人,当初她婆婆在世,她总被婆婆看不上,男人赚的钱还都攥在婆婆手里,她日日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吃的还都是婆婆他们剩下的,亏得她家老头还知道疼媳妇,总会悄悄藏点吃的留给她。
蒋婶不希望清云有个那样的婆婆。
若是能分开过最好。
“桑启媳妇,咱是从山上过,还是绕路去西山村?”蒋婶特意来早些,这一来一回得好几个时辰,蒋婶还提了个篮子,里头是饭团,留着丛业饿时吃。
“绕路吧。”
这几日没听到有村里人提毒蜂的事,丛业还是不放心,她一人倒是无所谓,跟蒋婶一道,还是安全为上。
“成。”蒋婶话落,挎着篮子走向桑启,桑启一改往日总往后山跑的习惯,这段日子都在家,只时不时会出去一趟,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这是婶子做的饭团,里头放了咸菜跟鸡蛋,我跟你媳妇出去,也没个人给你做饭,你将就着吃。”
第42章 二冬子
桑启本就是寡言少语之人,蒋婶倒也没察觉出他的不对来。
只是在蒋婶的手伸向桑启时,他抬起一只脚,正准备后退,丛业突然叫了一声,“婶子。”
蒋婶回头。
“怎地了?”蒋婶问丛业。
“我算了一下,我们得即刻出发了。”透过蒋婶,丛业瞥了一眼已经退到门边的桑启。
蒋婶没有多想,她看着手里的饭团,想快些给桑启。
丛业却接了过去,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笑道:“他自己会吃。”
等蒋婶出了院门,丛业挑眉看向桑启。
桑启能从她眼里看到一句话,‘我替你挡了,你欠我一顿饭’。
等木门重新关上,一向面无表情的人突然勾了下嘴角。
当然,那饭团一直到丛业回来仍在石桌上。
出村的一路,凡是遇着蒋婶跟丛业的,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因张单春的事,村民原本对从业还有些忌惮,不过蒋婶一家子跟梁家一家都有意无意地为丛业说话,村里人也渐渐信了丛业不会咒人,相反,当真有人因丛业的话躲过一劫。
如今丛业在村里的名声愈发好了。
蒋婶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对从业说:“住在村里跟住在城里不一样,村里都是熟识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总有互帮互助的时候,你要是名声坏了,不光是被唾沫星子淹,还会有人给你使绊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不用跟他们有多深厚的感情,却也不必招他们记恨,桑启媳妇,你说是不是?”
莫说在这古时候,就是后世也有‘人毁与流言’的说法。
丛业知道蒋婶是为她着想,纵使不在意村里人对她的看法,却愿意接受蒋婶跟梁家一家的善心,她点头,“是。”
蒋婶心疼地拍拍丛业的手,“你没爹没娘的,婶子就倚老卖老,多说点,你可别怪婶子话多。”
“婶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到了村口,有个年轻人正坐在牛车上,朝这边看。
见到蒋婶跟丛业,忙跳下车,走了过来。
蒋婶跟丛业解释,“这是你胡叔家二冬子,你胡叔家有牛车,我跟你胡叔说了,今天要用他家牛车,二冬子赶车好,送我们去西山村。”
二冬子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整日上山下河的,晒的黝黑,不过一双眼睛却亮,二冬子早听说过丛业,却还是头一回见。
他竟还有些腼腆,先跟蒋婶打招呼,随即又看向丛业,声音不如方才响亮,“嫂,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