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回话,未被盯着看的更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饶是备受青睐的亲信,也不敢在这时候随意开口。
那位林谋士更是被盯出了一身冷汗,两腿颤颤,像一个脱了线的木偶,随时都可能摇摇晃晃地倒下。
“依……在下看,应当,是自大轻敌……”
其余诸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有些暗自在心里点了点头,而有的则是心中一惊,为林谋士捏了一把汗。
听到这个回答,裴璇没有任何反应,片刻后,才哈哈大笑起来。
“在本王心里,比这更为严重的,是当断不断。”
一如十四年前的薛钰,也是当今的大皇子,还是与他背道而驰的完颜诚和薛清安。
再抬眼时,眸中已不见了半点彷徨,有的,只是让人胆寒的杀气。
那位林谋士早已被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而周围的众人也禁不住暗暗发着抖。
就在这满场静默中,裴璇一挥右臂,下达了命令。
“三日后,以精骑军为先锋,于北地边境发起总攻!”
第56章 同心戮力 誓与耀州共进退!
第二日一早, 信使便送来了女皇从洛阳的手谕。
女皇陛下考虑到了当前耀州的情况,再加上麻田送上的那封万民请愿书,虽然还没有表态, 但下令让薛清安仍掌管耀州刺史一职,专心抗敌。
而姚秀楠和秦挚那边托人传来消息, 说已经成功接近了裴小姐,但毕竟涉及朝廷命官, 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想要搞定还需要一点时间。
内斗逐渐呈现暂缓之势, 但外敌却正跃跃欲试,大战也是一触即发。
就在众人忙着内斗的几日中, 北疆军营内练兵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演武场上整日整夜喊打喊杀还不算,连过往的商户和百姓有时都会成为他们捉弄的对象。
轻则被打得鼻青脸肿,重则是断骨伤筋,还有些甚至丢了性命。
然而还不仅于此, 就连安分呆在家中的百姓都很难幸免于难。
偶尔被一小股北疆士兵抢些米面粮油都是其次, 很多时候,他们要面对的是极度凶残的烧杀抢掠,以及与至亲猝不及防的分离。
面对这种情况, 薛清安也于驻军总管潘将军多次交涉, 想要请求在百姓聚居几条边境线上加强守卫, 但均被潘将军以人力欠缺为由婉拒了。
军队那边分不出人, 这项任务也就只能落在府衙的身上, 也就在这时,平日里被称作酒囊饭袋的捕快们却都站了出来,主动担负起了保家护民的重任。
而领头站出来的衙役更是如是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咱们也算是家里的顶梁柱,贼人今日敢去边境的老乡家烧杀抢掠,难保明日不会抢到咱们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挺身而出,杀他一个算一个!”
听他这番话,其余几个年轻点的衙役更是被激起了满腔的怒火,燃起了浓浓的血性,也举起右臂高呼起来。
“北疆蛮夷真是欺人太甚,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杀,不拼个你死我活就枉做耀州子孙!”
“算我一个,杀北疆,保耀州!”
“杀北疆,保耀州!”
……
就在这一连串慷慨激昂的高呼声中,薛清安和马祥各自带领一路小队,与在边境民户家烧伤抢掠的北疆军展开了一场场的追逐战。
虽说衙役们没有经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好在也是经过层层选拔,底子也还不错,而在边境为祸的北将军多是普通士兵,有些战斗热情要远远少于这些衙役。
因此多番交战下来,虽说没有剿灭多少敌人,但衙役们也没有一人损失,甚至他们的英勇无畏让敌人心生畏惧,经常巡街的地方已经看不见敌人出没。
但就是这样,那些擅长四处
埋伏的敌人还是无孔不入,而衙役们因为人手不够,很多时候不能够面面俱到,因此有时他们闻讯赶到时,敌人早已离开现场。
留下的只有满地的碎砖破瓦,以及抱头痛哭的老老少少。
战乱之下,最先遭殃的便是百姓,而生活在边境的百姓,通常会承受更多的生死别离。
在这个车马慢慢的年代,对大多数人来说,一住便是一辈子。
尤其是茅庐的那位白发老妇,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已经屋子正中央仅有的一坛被洗劫一空的米缸,愣愣地呆坐良久,直到众人赶来才号啕痛哭起来。
何秋月和老周正好送了一批货回来,路过此处也站在人群中往过看,恰巧撞见白发老妇哭声悲戚,心中也生出了同情之感。
旁边一个老妇见状,掩面擦了擦泪,低头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