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勾引她,用她最喜欢的那件深色毛衣。
她猜,穿在毛衣里面的衬衫袖口上一定戴着她送的那枚袖扣。
他勾她简直驾轻就熟。
如果是在她的梦里,她一定会好好反击。
她会撕烂他身上的毛衣,和他玩骑马的游戏,不是骑在他身上要他背,而是坐在他腹肌上,要他撞。
林知睿喝了一大口茶也没能浇灭心底里的那团火,因着脑子里的画面,脸颊和耳朵泛红。
余明远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正常。
“怎么没喝酒也脸红?”
“有点热。”
余明远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
“是有点烫,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当着其他人的面,林知睿忍着没躲开。
“要不回医院做个检查吧?”同学说。
“我就是觉得热,没事。”林知睿说。
林韵:“但你看着不太对劲。”
“这里确实挺闷的,”余明远站起身,“我陪她出去走走。”
林韵点点头,“去吧。”
林知睿只好站起身随着余明远离开包房。
一离开包房,余明远把外套给林知睿穿上。
林知睿就像个提线木偶,由着他抬起她的手臂套袖子,把拉链拉到顶,再把她夹在外套里的长发一点点理出来。
外面天寒地冻,两人没出去。
余明远把人带到楼下大厅点菜区,那里一大排全是鱼缸,里面养着各种鱼虾蟹。
水泵在鱼缸里工作,吐出一连串白色泡泡,对未来一无所知的生鲜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游动。
狭小的鱼缸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地方,离开这里它们马上就会因为缺氧缺水而死,可留在这里,等待着它们的只会是案板和利刃。
这里的生鲜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也没有。
因为她是他的妹妹,所以只能是妹妹。
离开他抑或留下来,她都得不到除了妹妹之外的爱。
余明远站在林知睿身后。
鱼缸玻璃上倒映着妹妹的脸。
“你上次说想开工作室,有具体想法了吗?”
林知睿没回头,冷淡道:“没有。”
“如果真的想开工作室,家里我去说。”
余明远想像过去那样揉她发顶,在玻璃反光中看到林知睿往边上躲了一下。
余明远的手落了空,失神了两秒才收回。
“我了解了一下,在上海开个人摄影工作室的证照办起来不难,最大的成本无非是房租和器材,这些……”
林知睿回头,“和你有什么关系?”
余明远沉声反问:“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知睿短促地笑了下,讥讽道:“你有钱有时间了解这些,怎么不去找个女朋友?”
余明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余明远,到底是你忘了还是我失忆?”林知睿脸上的笑容消失,“我说过不原谅你吧?”
余明远不说话。
两人不是没吵过架,最狠的一次她离家四年,整整四年不和他联系,但就算那时,她也只是因为伤心而远走他乡,从没把“他不爱她”当成是他的过错。
但在姚樊这件事上,她认为他错了,无论他怎么道歉怎么哄,都不打算原谅他。
余明远低声,近乎是哀求般说:“林知睿,一个月了。”
“一个月就要原谅你吗?”
“那需要多久?”
林知睿咬了咬牙,“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她有着多么严重的控制欲!
还把这种不正常的控制欲美化成哥哥对妹妹的保护!
就像今天,林知睿已经预料到,今天将会是自己和他那位医生同学的最后一次见面。
就算林总后面还有撮合两人的念头,也一定会被余明远粉碎的干净。
令林知睿陷入深深痛苦的,是余明远像恋人一般疯狂地阻止任何男人靠近她,觊觎她,触碰她,他把她囚困于他打造的精美牢笼中。
在她彻底爱上他时,他却残忍地说——
我们是兄妹,永远不能像恋人一样相爱。
看两人一直不回来,林韵出来找他们。
余明远看了眼正朝他们走过来的林韵。
“别在这里和我吵。”
林知睿挥开他的手,冷笑,“你害怕了?”
“林姨还病着。”
林知睿摇摇头。
“你不是怕影响她病情,而是怕她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如果妈妈和邹叔知道,他们会……”
“他们会什么?”余明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里透露着怜悯,“林知睿?”
林知睿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