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远小时候在北方长大,不管在家还是饭店,周围人吃饭都随意,就算后来到了上海,大部分人也没什么讲究。
直到遇见林知睿——
精致、精细着长大的小作精。
一开始余明远无法理解,觉得她被家里宠坏了,并且再这么宠下去,对她并非好事。
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那个给她去鸡鸭皮,给她挑鱼刺,熟悉她所有喜好的人。
这么多年,他发自内心地宠她,提供给她任何她所需要的经济和情绪价值。
他不介意把她宠坏。
可这里的“坏”,不代表她可以随意践踏自己的身体和感情。
刚才两人大吵一架。
林知睿是主要输出方,言辞激烈,情绪激动,恨不得扑上去咬余明远两口。
她指责他思想龌龊,别说她根本不知道姚樊拍了自己泡温泉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就算她知道,难道一张照片他就能得出她和姚樊睡了吗?
她大声质问他,在他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总是在这种男女问题上对自己的妹妹如此怀疑和苛责。
不等余明远再说什么,林知睿就生着气跑开了,被余明远追到后,一个要跑,一个死命箍在怀里,闹了好久。
直到林知睿力气用尽才罢休,还被余明远拉到了餐厅。
余明远将水杯端到林知睿面前,轻声说:“喝点水。”
林知睿连看都没看一眼,端起手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
柠檬水是冰水,早上山里温度低,她嘴唇贴到杯口时就冷得牙齿打颤,才喝一口,感觉整个喉咙都冰住了。
但她正和余明远赌气,再难受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原本要去古镇玩,但你林阿姨这两天爬山爬累了,今天我们就在酒店里休息,不出去了,”邹诚提议道,“正巧你来了,你和睿睿,你们两个去吧。”
“我不去。”林知睿拒绝得干脆。
她语气听着不算好,连邹诚也发现异样了。
“怎么了?”邹诚担心道,“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感冒。”余明远替她解释。
“感冒?吃药了吗?”邹诚问。
林知睿瞪了余明远一眼,冷冷地说:“可能是昨晚泡温泉,又运动量大,一冷一热受凉了。”
她刻意加重了“运动量大”几个字。
果然余明远停下筷子,目光复杂地朝她看过来。
“那就别出去了,在酒店好好休息,”邹诚说,“明天回上海,要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当着邹诚的面,林知睿不好发作,只能点头说好。
吃完早餐,两人陪着余明远去前台咨询有没有空房间,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没有。
“这样吧,反正我们定的是套房,两个房间,我跟你林阿姨一间,睿睿一间,客厅里有张沙发,一会儿让客房给你加床被子。”
“不用了,”余明远说,“我住姚樊那里。”
姚樊住的也是套房,他一个人住,另一间房间空着。
邹诚点头,“这样最好。”
姚樊打开门,先看到林知睿,眼里顿时浮上笑意,“不是说你要睡懒觉,下午出发吗?”
不等林知睿答话,一道冷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出发去哪?”
“去古……”姚樊这才看到站在林知睿身后的人,看到对方,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我们全家都在这里度假,”余明远神色漠然,“你说我为什么会来?”
姚樊听他话里语气,不由怔了怔,但他很快回过神,笑着说:“那正好,人多玩起来热闹。”
余明远视线越过姚樊,落在他身后。
“房间定完了,不介意我住一晚吧?”
“当然不介意。”姚樊往边上让了让,方便余明远推着行李箱进去。
“姚樊哥,我来和你说一声,”余明远走进房间后,林知睿对姚樊说,“我下午不去古镇了。”
“没事儿,”姚樊俯下身,和她视线齐平,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林知睿勉强笑了笑,“还行,就是有点累。”
“嗯,那就不出门,好好休息。”
林知睿离开后,姚樊关上房门,转身回头,看着房间里的人。
余明远的外套穿在林知睿身上,此时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衫,低着头,正慢条斯理地解袖扣。
袖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林知睿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