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这些事之前都是许言琛给她做,她觉得男人偶尔也会需要点生活上的仪式感,网上管这种叫身份的认同以及关系的宣告,叫什么……官宣?
二是,她也想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前台的小姐姐们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二话没说就给她带路。
电梯一路到顶才停下,姜绵进他办公室却没看见许言琛人。
以为他人在开会,姜绵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外的沙发上等待,半个小时过去,电梯处总算出现动静。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敞开,姜绵站起来,在看清里面人的脸后,又失落坐了下去。
“姜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之前见过几次,姜绵知道他是许言琛的助理,助理看见她似乎很是惊讶,睁大眼站在了原地。
来得正好,姜绵起身问他:“许言琛去哪里了呀?”
“老板没告诉您吗?”
“告诉什么?”
姜绵皱了皱眉,怔忡站住。
*
北京时间凌晨一点,瑞士已经是早晨了,天光大亮。
从昨天到现在,许言琛一晚没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盯着昼夜的变化,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害怕。
明明最长一次他在医院躺了快两个半月,却依旧会为了这种不到两小时就能做好的小手术感到担忧。
从前,他从没抱怨过命运多舛过,也不怨恨那些伤痛不偏不倚降临在自己身上。
是在姜绵向他提结婚的时候,他开始有了顾虑。
不是别的,是他怕耳朵落下残疾以后总会拖累她。
也怕有人会因为这个嘲笑她,说她嫁了个半聋的聋子。
这是他的姑娘,平日无论做什么都怕把她磕着碰着,他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受这种委屈。
所以他独自来做这个一半一半概率的手术。
成功了,他回家娶她。
失败了,失败了……
许言琛垂眸苦笑,他好像没有勇气面对了。
进手术室前,许言琛签下了手术知情书,签过那么多次合同的他,落笔时竟也歪了一下。医生笑着安慰他:“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他没说话,躺在病床上由他们推进手术室,这还是头一次清醒着被送进去,心情忽地有些沉重。刚准备闭上眼睛,却骤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许言琛!等一下,医生等一下!”
病床滚轮果然停下来,许言琛猛地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张思念了整天整夜的脸。
“你怎么……”
他先是怔住,随后冷冷看向一旁气喘吁吁的助理,助理被看得打了个寒颤,“老板,对不起……”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想来的。”姜绵看着他,眼眶蓄满了泪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陪你的。”
在一起这么多天,她连他是什么时候打定主意做手术的都不知道,她还得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
许言琛没回答啊,只是满眼心疼的问:“坐了很久吧,累不累?”
他永远是这样,用尽温柔去关心她,姜绵眨了下眼,泪水一颗两颗落在他手背。
“许言琛,不要怕,我在外面等你。”姜绵弯下腰吻他,“有我在。”
被推走前,许言琛抬手擦了下她的泪,还在哄她:“没关系,宝宝,去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手术室的门重重关上,姜绵还站在那儿,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笨蛋,明明这话该她说才对。
阿许,别害怕,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
手术成功以后,姜绵没在旁敲侧击地提过结婚的事。
经过这件事,她觉得一切都应当水到渠成,现在的生活已经让她感到很幸福、很满足了。
许言琛还是经常接她上下班,送她点儿小浪漫,她也偶尔去他公司送送饭,两边的同事姜绵几乎都混熟了,大家会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祝福他们。
网上的模糊照片也替换成了清晰的爆照,一瞬间引起了铺天盖地的热议,大多都是夸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知道他们从高中就认识,再到六年的分离,最后修成正果,更是纷纷感叹缘分不可逆。
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样,姜绵觉得再没什么能让她值得忧虑的了。
这天晚上,早早下班的她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厨房里,许言琛正在做饭后清洁打扫。
他正擦着手,姜绵挑起一小块苹果咬下,看见手机上的内容后,笑着喊他过来。
“看什么视频笑得这么开心?”男人捞过她白嫩的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亲了一下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