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桌边一袭红色旗袍的人正幽幽看他,当即滑跪道歉:“错了妹妹,您别动怒,小心肚子里我侄女。”
女人笑着撩了把头发,对他改口的速度很是满意。
敬酒到了这儿,原本在闲聊的一桌人都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今天辛苦各位了!”说着陈思彤往身侧的男人酒杯里倒酒,“以表诚意,我让我老公多喝几杯。”
她怀孕自是沾不了酒,于是林轩便担此重任。
酒杯不大,但倒完第三杯陈思彤便停了动作。
她说了些不胜酒力的托词,桌上的人也没追着不放,笑着说了些无非“百年好合”的祝福后,大方放过了他们。
只有一个人——
“你这也不行啊林轩。”程渡混不吝开口,“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牵线人吧,怎么着也得敬我几杯吧?”
“行了啊你!”陈思彤瞪了他一眼,转头跟身边的人说,“你先过去吧,我有话跟姜宝说。”
林轩点了点头,搂了她一把后抬脚离开。
“怎么走了啊,我说的不对吗?证据在我身上还没消失呢。”
知道他又戏精上身,陈思彤干脆不管他,越过他跟里座一直安安静静的人打招呼:“姜宝。”
从他们的对话中回神,姜绵立马追上了她的视线,轻挑了下细眉,意在询问缘由。
宴厅人声嘈杂,陈思彤贴上去在她耳边小声:“捧花我给你留着的,待会儿结束了我拿给你。”
“不……”
“走了,大家吃好喝好。”没等她说完,陈思彤大声招呼了句,又拍了拍她的背,迅速离开。
留下姜绵愣在原地消化着那一句话。
难怪,刚刚她还奇怪怎么没有扔捧花这个环节,还以为是搞漏了。
原来是本人徇私扣下了。
她的好闺蜜,这是多怕她以后嫁不出去。
这么想,姜绵忽然没憋住笑出声,忘记身旁还坐着个难缠的主。
“哟!刚刚陈思彤跟你说的什么,让我也高兴高兴?”
程渡不要脸的凑近,完全当他们之间没有了隔阂一般,姜绵又开始不自在,“没……没什么。”
他目光在她身上放了几秒,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归于沉默,只是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难得静了下来。
许是觉得一切不该如此,犹豫两秒,姜绵拿着筷子夹菜,装作不经意找起了话题。
“你刚刚说,半个……半个牵线人,是什么意思?”
她问完,程渡眼睛一亮,看着她,跟充满了电似的,开始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就大学毕业那年,我想着搞点情怀,大家聚在一块儿喝一个,就像高中毕业那……”
说到这儿,两人脸色都变了变,但很快他就囫囵了过去,“咳,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陈思彤号称千杯不醉竟然第一个倒,我费着力拖她回家,谁知道——”
他忽然开始激动:“谁知道半路蹿个人出来,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渡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我当时上前就跟那人扭打在了一起。后来才知道,是林轩那混蛋把我当人对象吃飞醋,我莫名就成了受害者!”
“现在看来还阴差阳错促成了一段姻缘,这老天爷怎么也得给我积点德吧?”
这么些年,他嘴上的功夫就没变过,姜绵轻而易举就被他给逗笑。
不过这些事情,她还当真是不知道。
原来她离开这几年,缺失了拥有这么多趣事的机会。
于是她要笑不笑的点评:“很有趣。”
“是很有趣。”他难得没有笑,低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
“但总想着,要是你们当时也在就好了。”
当时的四人团,怎么一点也经不起打击。
说散就散,天涯海角,到现在凑都凑不齐。
姜绵手上的动作一滞,心中顿觉酸涩,眨眼的频率加快。
“对不起……”
最先逃走的人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害!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程渡又开始乐,“怎么着,先加个好友呗!”
联系方式全都换了一遍,这么些年联系不上人,想必他也心知肚明,程渡掏出手机递上去,姜绵没拒绝,在他手机上留下了一串数字。
“行,以后常联系,过年聚一次呗。”想到什么,他皱眉啧了声,“四个人还是凑不齐啊。”
“还差谁吗?”
这么一通下来,姜绵总算不再拘着,自然而然接着话问。
程渡想她也是不知道,“滔儿啊,他在部队。”
想了想,他补充:“毕业那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