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故意带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再配上他句尾处的轻笑,姜绵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这是拿的什么社死剧本。
重逢第二天,就跟不欢而散的前男友独处一室,简直要人命。
看她绷直的身体,不用猜许言琛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反而来了劲儿,就着身后这个姿势,慢慢俯身,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姜医生可不要像之前一样,借着夜深空静,对我行图谋不轨之事。”
大脑电路接通,过去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重新浮现,姜绵涨红了脸,转身反驳:“明明是你……”
男人嘴角噙着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反应过来自己差点上了他的当,姜绵抿紧嘴巴,死死瞪他。
许言琛却笑意更浓,按下一旁墙壁上的开关,方便他仔仔细细看那张正白里透红的脸,心腔某处不知不觉间好像被塞填得满满的。
真实又悬浮。
这是他在挨完那个巴掌后的感受。
而现在,看着她如从前般灵动的小表情,他心中才顿感踏实。
姜绵被他像看自己心爱玩具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怵,好在总算恢复一室亮堂,她心里莫名又有了底气,暂时接受了今晚这屋只有他们两人的爆炸性消息。
她朝四周张望,避开他粘稠的视线,问:“今晚我睡哪儿?”
很会挑问题问。
男人眉峰耸动,伸出长指指向她身后:“那儿。”
姜绵朝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点点头,半晌,又有些警惕的问:“你呢?”
她防贼似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关心,许言琛淡淡弯唇,轻抬下颌指向刚刚的同一方向:“那儿啊。”
姜绵立刻就炸了毛:“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谁能保证你不会趁我睡着,对我做一些非分之事。”
说到后面,她声音却渐渐小了:“毕竟某人情绪不稳定,我上午已经见识过了。”
听完她的理由,许言琛低声呵笑:“不就是亲了一下吗,以前又不是没亲过。”
他说得散漫,姜绵却气极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那算性骚扰!”
“分手?”
男人没了笑,眯眼看她:“一没人提,二没人答应,你说分手?分的哪门子手?”
姜绵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在她离开的那一天就已经心照不宣下了判言,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固执认为。
她倏然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许言琛没由来想起白天偷听到她毫不掩饰笑着说自己有男朋友。
急着向他强调分手,也是为了给那个家伙腾位置吗?
心底燃起一股火,他垂眼哂笑:“看你这幅表情,脚踏两条船可不好,趁早跟那个男小三断了,人在国外,你也捞不到什么好。”
不如择良木而栖。
原本姜绵还不明白,许言琛为什么会笃定她有男朋友,后来闲下来的时候想想,多半是他偷听了她跟那位幽默大姨的对话。
误会就误会了吧,现在看来这个误会也不是件什么坏事,起码能作为一道警戒线,时刻提醒对方该保持的距离。
这样想着,她竟第一时间没能注意到他话里的问题。
说起小三,姜绵第一时间想起网上那很火句话。
片刻后,她盯着男人黝黑的瞳孔,冷冷回:“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好一个不被爱。
许言琛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有力的手段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他闭眼,咬牙:“只有这一个空房间,爱睡不睡,你要愿意去跟外面的飞禽走兽睡我也不拦你。”
说完,他抬脚往客厅里面走,姜绵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好一顿比划,累得气喘吁吁。
就他这态度,她想跟他好好说话都不行。
不就是甩了他吗,她也没这么别扭啊。
小气男人。
跟块钢铁似的杵在客厅几分钟,姜绵还是没忍住,举白旗投了降。
她磨蹭着往男人进的方向走,在像厨房的地方看见男人坐在火炉前的背影后,小小松了口气。
听见身后的动静,许言琛没回头,只是拿着火钳往火炉里加火柴。
好一会儿,才响起女孩儿怯怯的声音:“那什么,我想去洗漱,卫生间在哪里?”
嘴边扬起一丝得逞的笑,很快被他压下去。
许言琛起身越过她,回来时丢给她一件男性宽大的白衬衫:“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这里没热水器,洗澡等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