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绵假装听不懂,边喝边点头:”对啊对啊,像泰森那种的,就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在打趣,方琳嘴角抽搐,被堵的哑口无言。
从姜医生的嘴里套话比登天还难,她暗自摇头放弃,回归了正题:“主任说了,后面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义诊结束再跟大部队一起回去。”
听见这话,姜绵呛了口汤,咳嗽着摆手:“不行不行!这次义诊我们科室没来几个人,到时候肯定忙不过来,我这腿过一晚上就能好,不碍事的。”
她来这一趟本来就是想干点实事儿的,要真像主任说那样,岂不白来。
再者说,她不还有一条腿好着吗,就算蹦也能蹦去。
哪成想平时柔柔弱弱的姑娘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多次劝说无果,方琳也拿她没了招。
“好好好,待会儿我就去跟主任说,等你什么时候真能下地走路了,就放你去。”
听她松了口,姜绵原本懊恼的情绪散去了大半,喝完补汤就乖乖闭眼躺着休养。
医院组织的这次义诊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是姜绵没想的。
好在这次伤得并不重,到第四天的时候已经可以正常下床走路了。
休息这几天,她人都快躺发霉了,方琳他们一进村几乎就是一整天,只留她一个人在卫生所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过一日三餐倒是没把她给忘记,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放在床边柜子上的餐盒,午餐和晚餐都是所里的小护士送来,每一餐营养搭配均衡。
她每吃一口,就在心里流泪感谢方琳一次。
离开卫生所的那天晚上,忙了好几天的方琳特意来接她回宿舍,消失了好几天的李泉也终于现了身。
他一进来就是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诚恳鞠躬道歉还是不敢直视人,姜绵叠好被子就去扶直他的身体。
她无奈:“李医生,我真没事了,你别这个样子,再这样我都要内疚了。”
李泉总算不再道歉,却变得更加惶恐。
知道他老实,但没想到老实到了这种程度,姜绵暗自叹气,干脆扭头不再继续跟他讨论这件事。
“姜医生。”方琳在一旁出声喊她。
姜绵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她,见她手里提着装着东西的包,指了指桌上的不锈钢保温盒,认真问:“这是你的吗,要带走吗?”
她问这一句,姜绵登时怔住,眉眼都是惑色。
这个食盒不是方琳给她点的餐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
姜绵把目光投向一边还在自我纠结的李泉身上,立马在心里摇了摇头。
也不可能是李医生,李医生直楞,能想到做这些事的概率微乎及微。
难道……
脑中想到另一个人选,这次姜绵否决得更快。
她苦涩的扯了下唇角,笑自己连这种事也会情不自禁想到他头上。
忘了,早就不可能了。
隔天一早,义诊第五天,某种意义上是姜绵一个人义诊的第一天。
她起得格外早,率先到达了群里发的集合点。
倒不是因为兴奋,只是单纯失眠,翻来覆去也没能入睡成功,索性起个大早,提前拥抱初晨的阳光。
带队主任到地方后看见她很惊讶:“是姜医生吧?年轻人积极性不错,来得比我这个领队的还早,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姜绵停下拨弄地上石子的动作,拍了拍手,起身笑回:“谢谢主任关心,已经好全了。”
主任点了点头,旋即开始调侃起她来。
说这也是件奇事,没见过哪个医生去给别人看病,自己先受了伤。
姜绵干笑了几声,面色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也来了几个其它科室的医生,睡眼惺忪的谈论着今天的安排。
主任也在一旁看起了手里的文书,趁着人少,姜绵心虚看了圈四周,朝人挪近。
她故意咳嗽了声,主任抬起头看她,问:“有什么事吗姜医生?”
“主任……”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姜绵神情紧张,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在心里编排了一会儿,才弱弱地问:“这次义诊除了我们医院,还有其它医院来人吗?”
“没有啊。”不懂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主任拨着眼镜上下打量她,“姜医生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有啊,那为什么……
回过神后,姜绵摆了摆手,情绪有些低:“没事,我就好奇问问。”可能是她想错了。
夏末的阳光仍旧刺眼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