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意外,只是她这幅打扮有些太过奇怪,夏天还没完全过去,身上就套了件厚实的外衣。
也许是看出她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叶薇低头扯了扯衣服,笑容有些难看:“我现在只能这样出来见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那件事情过后,她成了过街老鼠,就连那些她曾经看不起的人,如今也能跳到她身上踩她一脚,她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叶薇了。
想到这儿,她苦笑了声,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塞进红唇中。
打火,点燃,熄火。
她轻呼一口气,瞬间烟雾缭绕。
姜绵被烟味儿呛的往后退了退,皱眉劝导:“你别抽了,被发现就完了。”
她无所谓耸了耸肩,“我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了,管不着。”说完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摁在扶手边,“退学证明,今天才办的。”
姜绵朝她手边看去,纸张上面的几个红色大字似血欲滴,她只是扭过头淡淡道:“这里是教学区域,不能吸烟。”
面上表情倏然滞住,僵持几秒,叶薇抬手将烟摁熄在栏杆上,挑唇讽她:“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顽,也不知道许言琛看上你什么了。”
她抿唇不说话,静静待在一旁朝外面的风景看。
“说来也好笑,我从小就认识他,到现在才发觉,他竟是这么豁的出去的一个人。为了你,连叶家这么好的一个商业伙伴都可以毁掉。”
“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他做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告诉你?”见她不知情,叶薇突的笑咳了起来。
既然这样,她也不会告诉她,不会让自己做的一切成了促人美事的笑话。
她笑够了,艰难喘息着,姜绵没有追问刚刚那些话,而是目视前方的树尖,问她:“你后悔吗?”
叶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仰头捂嘴笑:“后悔?是她们自己要来我眼前晃悠,故意恶心我,我只是给她们了点儿教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能让我愉悦的事情,我有什么错?”
听她这样说,姜绵极轻的笑了,侧过头无可救药的盯着她:“你真可怜。”
“什……什么?”
“通过伤害别人来取悦自己,是人生最可怜的事之一。你知道还有一个是什么吗?”
在她茫然的表情中,姜绵淡淡补充:“那就是伤害自己来取悦自己。而你,恰好集齐了这两点,你真的,很可怜。”
不想再与她过久周旋,姜绵转身下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想到什么,停下步子。
趁身后人还愣着,她又给她重重一击:“听你刚刚的意思,是许言琛曝光的你,而且,许言琛是为了我才曝光的你。”
“如果你现在还是这样想,未免也太好笑了。虽然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但从他选择曝光你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单单只是为了我。”
他可以是为了事件里的受害人,可以是为了冷眼的旁观者,可以是为了不知情的同学,甚至也可以是为了叶薇那群人。
而她自己,不过是这件事情里举足轻重的一个存在。
重于泰山,轻于鸿毛,都是浮云。
*
“姜宝,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在线啊?”难得聚一次,陈思彤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桌上几人都朝她看去,许言琛靠着椅背,懒洋洋掀起眼看她。
姜绵清楚知道自己一顿饭下来发过几次呆,也没打算辩解,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刚体测完,有些力不从心。”
心理上加身体上,双重叠加,她能打起精神来才是个奇迹。
“辛苦了辛苦了!”
跟她上过一学期的体育课,陈思彤最知道她的极限在哪儿,今天一整套体测下来,已经是要了她的半条小命,她抬手给她按起肩。
程渡见气氛如此低迷,起身举杯:“来来来,庆祝我们滔儿荣获纪律委员职位,喝一个!”
陈思彤最积极,抓起桌上的杯子,唰的起身:“干!”
姜绵也笑着起身,握着杯子冲对面人抬了抬,由衷祝福:“恭喜张滔!”
许言琛紧随其后,冲他举了举杯。
他们几个这么大方祝愿,被捧到云巅的张滔先不好意思了起来,难得红了脸,一一碰杯:“谢谢,谢谢!我这就是走个形式,难得我们几个能聚一块儿才是真的开心。”
“大格局啊滔儿!”
程渡竖起拇指,揽过他的肩,语气豪放,“自从分了班,我是哪哪儿都不舒服,就想念咱之前三班的最后一排,偏偏许哥他还不做人,非得往讲台旁边凑,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