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愣,而后迅速低头咬了咬嘴唇,再抬头时人已经走到了身前。
整理好表情,姜绵换上疏离语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言琛直勾勾看着她额头汗湿的碎发,目光一转又落到刚刚被她咬出一丝血色的嘴唇,眉心轻动语气透着关心:“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是隔了多久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姜绵心中一软极力忍住想哭的情绪,依旧淡淡:“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暴露自己的脆弱,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却先一步被他给拉住。
手心紧贴着手腕内侧,干燥的触感通过皮肤传遍整个体内神经,姜绵蹙眉看向他。
许言琛似乎有些生气,漆黑的眉眼如同乌云般往下压:“别在这时候跟我赌气。”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他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连同着手里的水杯一起塞进了她手里。
“实在痛的不行就吞那个,杯子里是红糖姜茶,程渡养生用的,喝了应该会好些。”
这么久了,她还从来不知道程渡竟是一个注重养生的人。
姜绵看了眼玻璃杯里褐红色的液体,没拆穿他的话:“麻烦替我跟程渡说声谢谢。”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似是不太情愿的低声应了句,姜绵转身要走,视线突然有些模糊,她不稳的倒退了一小步,被人眼疾手快扶住了肩。
而后一道急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这么严重?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
没等她同意,许言琛拉着她就要下楼,等姜绵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下一层。
时不时有人经过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她用力挣开他的手,有些烦躁:“我不去!”
叹了口气,许言琛转身好脾气哄她:“有什么事都等看完医生再说。”
他作势要来牵她,姜绵侧身躲开,往后退了一步站上阶梯,高高看他:“我说了我不去,不管是现在去看医生,还是之后怎样,我都不会是跟你一起,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
她总能轻易就用三言两语气到他,许言琛换上冷肃表情,收回手插兜,掀起薄薄眼皮望她:“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他淡淡扫了眼旁边偷睨的一群人,抬脚下了楼。
主角离场,那些看热闹的人觉得没意思也就慢慢散开,姜绵听着他缓重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松了身后攥紧的手。
这次她已经用她以为最狠的话赶他走了。
像许言琛那么傲娇的人,她不信这一次两次的冷言热讽还不能击退他的一腔热情。
用力握了握手里的杯子,直到手指被烫到一蜷,姜绵勾住杯盖上的绳子,重力带着她的小拇指往下沉了沉。
她低头看向蜿蜒曲折的楼道,几层楼的高度空洞不见底,有汗顺着颌角滴落,她倏然觉得一阵眩晕。
察觉到不对劲,姜绵转身打算回教室,脚步骤然变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见有人焦急喊了自己一声,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
小巷中医馆里此刻排满了人。
许言琛拿着号排在队伍末尾,低头划看手机里科普的内容。
一个年轻小伙子来看中医属实少见,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热心大爷大妈在背后小声蛐蛐起来。
“这么年轻就来跑看中医咯!”
“现在的年轻小伙子,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哪出问题了。”
“这个可就不好说咯……“
一群老婆婆推搡着笑作一团,丝毫没有要掩饰调侃的意思。
许言琛皱眉咳嗽了声,周身的打量才总算收敛了些。
排了快将近一个小时后,总算是轮到了他,许言琛长腿一迈坐上木椅,将手机反扣在木桌上。
老中医抬了抬老花镜,看了他一眼,早就见怪不怪,“哪里不舒服啊?”
“痛经。”
“?”
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看错了,老中医扶着眼镜凑近了些看,开口重复他的话:“痛经?你啊?”
许言琛总算抬眼看向他,黑眸里尽是怀疑。
老中医爽朗一笑,不再逗他,拿起圆珠笔抵在处方笺上:“替女朋友来的吧?说说吧,什么毛病。”
许言琛挑眉不否认,一只手搭在桌上,开口有条不紊:“我朋……我女朋友她每次痛经痛的厉害,严重的时候痛的直不起身,还会出一身冷汗,偶尔食欲不振但会想吐,眼前黑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