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初,再去府里上工。
金嬷嬷等婆子、外院的侍卫小厮也是如此。
但沈瑾和叶果,没得清闲。年后开春,二小姐就要出嫁去都城了。
作为小姐的唯一妆娘和贴身大丫鬟,才过完年初二,就开始上上下下忙起来了。
不仅仅沈瑾忙,大姑娘院里也是人挤人地忙,等到了年初三,整个府里都跟着团团转。
大夫人王氏下令,要给她的宝贝女儿春娘置办大排场,到时候好叫那都城来的侯府看看,什么是皇家气度。
既然要皇家气派,那花的钱自然也气派,一箱一箱的银子如流水般从王府抬出去,换来一车一车的珍贵摆件送进府。
光是南海的大珍珠,就有两箱子,江南绣娘手工织的苏绣绸缎买了十多匹。还有那翠玉、玛瑙、黄金头面······多得看花了眼。
估摸着十里红妆,肯定有了。
看样子,大夫人怕是把自己大半的嫁妆都给了女儿春娘,楚王估计也填了银子进去。
“怎么办呀,府里的银钱都给了大姑娘,咱们小姐就没有什么嫁妆了。”叶果急得眼眶通红,都快哭出来了。
“没有厚实嫁妆,国公府瞧不起咱们小姐,小姐还怎么活啊。”
根据大姑娘结亲的排场,很容易推算出来,府里的古物字画、现银地契什么的,估计去了大半。
二小姐的确捞不着多的了,叶果为主子担心,但以秋娘那软弱的性子,又不敢开口,到时候可能真的就空手嫁去国公府喽。
第42章 第 42 章
沈瑾预料得对, 二小姐果然没有勇气开口跟王爷夫人要嫁妆。
委委屈屈地,就这么熬到了春娘送亲前日。
成婚的装饰已经置办好了,楚王府前院的门楣上新贴着大红的‘喜’字, 大门的朱漆也是新刷的,泛着浓浓的桐油味。
府内庭院每一块地砖上, 都铺满了彩绸带子,四周挂着成串的红灯笼。迎接外客的院子、客房用红绸卷成花系在连廊檐角上, 隔一个窗子便往下绕一个弯, 远远望过去像波浪一样,喜气洋洋。
大姑娘屋里摆着十几盆红绣球花,还新添了一对红烛龙凤灯。
绣球不在这个季节盛放, 是大夫人花重金请暖房培育的。
“乖女儿,娘的心尖儿, 去了侯府一定要担好楚王府的脸面。”王氏摸着女儿春娘的额鬓, “你那木讷的妹妹,蠢笨的很, 我是不指望的,楚王府的未来就系在你身上了。”
王氏心口一酸, 拿起帕子擦眼角的泪。
她其实不太想这么早让春娘结亲,女儿家的, 甚是辛苦,在家做姑娘的日子是最轻松的时候了, 她心疼春娘, 想让她多自在几日。
但生在这样的人家里, 很多事, 由不得自个儿,就连梳妆娘子的人选都做不得主。
她本来属意宋娘子的女儿脂奴给春娘当梳妆陪嫁, 脂奴从宋娘子那儿学了一身本事,手艺也稳当体面,更是自己使了多年的妆娘的亲生女,忠心得很。
但前几个月,娘家爹便递了口信过来,已经给春娘选好了梳妆陪嫁,是精心培养的女侍。
王氏晓得这女使肯定不会只是一个简单的梳妆妇人,就如同当年她嫁进楚王府,她爹因此得了皇商的生意,还有了进贡御品的渠道,一跃而上成了海边最大的商家。
用人换钱,她爹最熟悉的老计谋。不用想都知道,妆娘七姑姑这次来,奉的是什么命。
无外乎是看看能不能再攀上都城侯府。
可惜她拒不得,能当上楚王正妻,全靠她爹背后的巨额银子,要不然一介商户女怎么可能嫁进皇室,就算楚王落魄了,也轮不到她。
王氏心疼女儿,自觉对不起她,又从自己陪嫁中拿了一万两银子给春娘添妆。
“娘······娘生养之恩,女儿没齿难忘。”
春娘眼泪直掉,她最担心的就是嫁妆不够,去了侯府没底气受欺负,如今看王氏还这么关心她,心里一松,和王氏抱着哭起来。
“好女儿,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你背后是楚王府,无人敢欺你。晚上你弟弟从学堂回来,我让他来跟你说说话。”
王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
春娘的弟弟是王府这一辈当中唯一的嫡子,也是王氏的命根子,将来是要继承楚王爵位的。
王氏想让姐弟俩多接触接触,将来三少爷可以给春娘做靠山。
三少爷在楚州最好的南松学堂拜师读书,南松学堂要求严苛,三少爷本身亦十分推崇繁文缛节,直至亲姐出嫁前日才从学堂告假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