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做了一番“有效”疏导,陶铁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心境开阔,心胸宽广。
他面含微笑死死盯着对面,语气难得温柔:“同志,没啥话是我不能传的,你大可以放宽心,我这个人平生最爱助人为乐了,我保证绝对一字不差。”
张忠国眉毛抖了抖,对陶铁这个人更加生厌得紧。
“不必,这些话我需要跟她当面谈,不方便第三个人知晓。”
陶铁刷得沉下脸,翻脸无情:“她不在。”
“……”
张忠国深吸一口气,忽然盯着陶铁身后诧异说,“咦,关同志你在家啊?”
“……嗯?”心虚的陶铁匆忙回过头,眨眼涌上柔情蜜意,“小言你出……”
“来了”两个字还吞在嘴里。
一道残影从陶铁眼前略过。
陶铁瞪着从自己身旁窜过去的张忠国,回悟过来赶紧伸手拔腿,拦人动作一气呵成。
“好你个龟孙,居然声东击西!”陶铁一把揪住张忠国,心里气坏了。
躲闪不及的张忠国,一脸意外停下抵抗,扭过身子打量着有如此敏锐身手的陶铁,惊讶问:“练过?以前当过兵?”
陶铁嘴角一翘,抖抖腿不以为然:“当啥兵,老子以前都是这么抓野猪的。”
张忠国:“……”
怒意突如其来汇聚,翻滚冲上天灵盖,觉得对方有意侮辱的张忠国低吼一声,反手与陶铁对打起来。
一招一式,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热火朝天……
不消多时,渐渐落于下风的张忠国体力不支,一招不慎被陶铁擒住胳膊。
张忠国心里一惊急忙扭身摆尾,身上军装差点被陶铁拽破。
张忠国心跳如雷拉上快要滑落腰间的衣裳,指着地上那几颗掉落的扣子,气急败坏大吼,“你敢随意撕毁军装!”
陶铁眼睛瞄都不瞄,面不改色心不跳,呼吸不变讥讽道:“自己穿着一身军装瞎显摆,还不准人打。呦,你当自己穿着软猬甲啊天下无敌!”
“你……”张忠国气得牙直痒痒,多年来在军中培养的沉着和镇定通通喂了狗。
他将衣摆胡乱往皮带里一塞,两眼猩红地握着拳头猛冲过来。
陶铁不慌不忙一闪,冲人勾勾手指气人说,“嘿,没打着!穿着软猬甲也没打着!”
张忠国气得汗毛根根直立。
他用力一甩脸上层层密密的汗珠,咬牙切齿瞪着对面堵住大门欢乐叫嚣的陶铁,那轻松自如丝毫不把自己放心上的神色,着实刺痛眼。
大门外,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陶铁叉着大腰舒心不已,自信心空前高涨。
他身子往后倚了倚,心情澎湃地想着:就这情敌,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诶诶诶……
“嘭!”
一声巨响,惊动屋里屋外人。
趴伏在地的陶铁惊悚抬起头,望着所有沉默注视他的人,咧嘴干干笑了两声,心里欲哭无泪:咋回事嘛,门咋都没关好?
陶铁又羞耻又尴尬地爬起身,佯装从容地掸掸身上细灰,语调努力平静说,“那啥,刚才在门槛上坐着呢,咋一不小心就摔进来了呢?真奇怪!”
众人:“……”
一番自问自答,陶铁自觉良好地缓解了尴尬。他扫了一圈面色“如常”的屋里人,心里满意地点点头说:“诶,反正我进都进来了,那咱就一起讨论吧,省得出去麻烦。”
其他人顿时噎了噎:……就这顺杆爬的本事,真让人望尘莫及啊。
看着无人提出反对,陶*铁心情大好地挤到关小言和王素芬中间,面朝自家关小言关心问,“小言,你们谈到哪儿了,粮食的事说好没?”
“……”
一点也不想回答的关小言,默默撇过头吸了口气:就这智商,绝对不能把儿子和他放在一块多相处,免得影响后代基因。
唉,她以前咋就脑子昏聩,光看到那脸和身材,没考虑到近墨者黑的重要问题呢?关小言不禁扶额叹惋。
还不知道自己被嫌脑子笨的陶铁,理直气壮站在关小言身边,端着一副舍他其谁的姿态,冲一直瞪自己的李大庄威厉说,“看啥看,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痛快点离开不就完事了嘛,非要跟老子争那点粮食,也不觉得亏心。”
说完,陶铁送给李大庄一个招人恨的大白眼,施施然抬高下巴望向别处。
李大庄心里一塞,摸摸已经显出青紫印的喉咙轻轻咳了咳,嗓子撕扯一痛,像淋了热油火辣辣。
瞬间,李大庄眼泪“刷刷刷”直落,不知是疼得还是怕得指着门外颤抖嘶吼:“给我出去!出去!”
嗓音尖利堪比鸭子叫,把陶铁愣是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