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霖:……!!
胡霖真的要被气死了,捂着心口呼哧呼哧喘粗气,缓了片刻,他冷哼一声甩头:“哼,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公安同志,此事本就与我家无关,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先走了。”
话落,胡霖一家走人。
汪海河赶忙喊了个同事帮忙送送。
张光亮心中一急,竟要去拦人。
汪海河黑着脸,再也不似先前的好脾气,厉声呵止:“站住,事情没处理好,你想去哪儿。”
张光亮指指已经被带出门外的胡霖一家,面露焦急,“公安同志,怎么能让他们走呢,我们都是在他家被打的!”
汪海河面无表情道:“要按你这么说,是不是哪天来两伙人去你家斗殴,你也负责他们医药费?”
张光亮皱起脸:“话不是这么说的公安同志……”
汪海河:“既然知道不是那么说的就别说!”
张光亮一噎。
汪海河出手把陶铁拽回到他原来的座位,瞟了人一眼,开始低头记录:“事情经过你都了解了吧,你儿子打伤张光亮四人,虽然很无法相信,但所有目击者都坚持声称确实如此,你作为监护人,肯定是要负责的。”
陶铁翘起二郎腿:“关我啥事,又不是我打的。”
汪海河笔一顿,太阳穴又开始跳了,“根据我国法律规定,监护人有对被监护人培养、教育和管束的义务。”
陶铁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放下二郎腿:“那咋的,让他们四个在我身上打回来?”
汪海河嘴角抽抽:“那倒不必,国家反对以暴制暴。”
“哦,那咋办?”陶铁反问汪海河。
张光亮立马精神抢答:“我们要赔偿,赔钱,赔医药费!”
陶铁斜了张光亮一眼,训斥:“闭嘴,有你啥事。”
张光亮条件反射抱头蹲下,不敢回嘴。
汪海河:……
陶铁重新翘起二郎腿,朝汪海河挑了一下眉,似乎在说“你看,他不敢说啥”。
汪海河的头又隐隐作痛了,无奈放低声音说:“我请医生看过了,孩子身上没有伤,连擦破皮都没有,但对方四人身上伤痕明显,其中一人手臂轻微骨裂,所有目击者称是你家小孩主动冲出来打人,虽然四岁的孩子不承担法律责任,但监护人必须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所以,怪我儿子皮厚喽?”
“……”
汪海河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都提示的这么明显,在这里胡搅蛮缠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要赔钱?趁早商量个具体金额不浪费大家时间多好。
汪海河把话说得更明白:“像这种情况你肯定是要赔点的。”
陶铁倏忽转头,看着地上四个歪瓜裂枣毫不迟疑地嘲笑:“呵,我不信他们站着不动等我家崽子打,四个大男人连个孩子都干不过,你问问他们有没有脸拿这个钱,除非不是男人。”
张光亮兄弟四个刚想点头,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又忙摇头。
承认了是不是说明他们不是男人?这怎么可以!
张光亮兄弟四人目光灼灼,眼里无声传达出——“他们是铁骨铮铮的爷们”。
陶铁冲汪海河笑:“你看,他们自个儿说不要赔。”
汪海河:“……”若不是知道你激将,他还真相信了。
算了,他也不掺和,快点解决掉吧。
“既然双方没有异议就在笔录上签个字。”
陶铁龙飞凤舞刷刷刷签下自己大名,催促墙角根:“快点。”
张光亮晕乎乎拿起笔,在落笔那刻忽然醒神,大声说:“不行,我要赔钱。”
“唉……”汪海河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干公安将近三十年,形形色色的人不知遇到多少,像张光亮这种人,不扒掉对方一层皮怎么肯罢休,所以他才示意人赔钱,自己好帮忙从中回转。
汪海河正欲开口,陶铁抢先一步说:“没错,我同意赔钱,你打算赔我们多少?”
张光亮瞪大眼:“你别胡搅蛮缠。”
“别废话,赔钱!”
“……”打人的向挨打的要钱,这还有没有天理?
张光亮觉得自己要是小人的话,对方就是强盗!
“凭啥?”张光亮心有不甘问。
陶铁道:“当然是交学费喽,我家小宝用自身实力告诉你,作为男人你们太弱,你们不得花点钱感谢他?就算不给钱,怎么也要买些礼物孝敬吧?”
孝?敬!
张光亮四人都听傻了,我的天呐,敢情他们被打了还得感恩戴德?这是什么世道?
“我、不、赔。”张光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陶铁也没跟他纠缠,“行,不赔就不赔,快点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