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陶铁没觉得有啥不对,乐呵呵地高举桌子往旁撤一步,给母子俩让出一条道,耐心地等她俩上楼后,身子转半圈调了个儿,然后屁股一撅放下桌子。
这下好了,彻底把楼梯堵严实,谁要想出去,除非从桌子底下钻!
关小言都不想说什么了,眼不见为净的忙往楼上走。
十几级台阶旋转而上,造型优美。越往上走,二楼的风景逐步映入眼帘——
深红木地板古朴淡雅,与红木门交相辉映,墙角贴着花纹瓷砖,高贵温馨。
与视线正平齐,墙面上有几个洞眼并排而列,关小言猜测原来可能是挂了艺术品,如今却不知去哪里。
再往下看,地板上布了厚厚一层灰,可见很久没人打扫过。
除了空荡,二楼倒是保存的比一楼好!
关小言有些意外喟叹。
“我住一楼,你们要是想租的话住二楼,厨房公用,楼上有单独洗手间。”白老太介绍。
关小言眼睛一亮,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合该如此,是了,小洋房怎么可能没洗手间?说不定还是抽水马桶呢!
已经蹲了二十几年土厕的关小言狠狠心动了,表示先前的问题全都不是事儿!
楼下的破桌烂椅算个啥,她家狗熊力气大。
家庭背景复杂又如何,既然房子能还回来就说明现在身份没问题。
白老太领着一家三口往里边走边说:“二楼一共三个房间加一个洗手间,我年纪大了不爱上楼,全都给你们住。”
关小言眼底弥漫上一层惊喜,心底默默道:这不相当于有一整个私人空间!
白老太太带着关小言依次查看三个房间,除了主卧里有张床外,其余两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要是不嫌弃你们可以去三楼小阁楼找找,过去的东西据说都被放在那儿。”白老太退出房间,想了想补充说。
“好。”
“不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看出关小言挺满意房子的陶铁心不虚了,胆子也大了,手掌用力揉了揉关小宝那张肉乎乎的小圆脸,炸毛说:“这是她儿子,长得一看就跟我一样,我俩啥关系你看不出来啊?咋还需要多余的床,我们一家三口就爱挤一张。”
白老太:“……”
都说缺啥就格外在意敏感啥,生怕被人看出如今还和关小言睡在两张床上的陶铁色厉内荏证明——他和关小言是夫妻,生了娃的那种。
关小言觑他一眼,与白老太扯开话题说:“大娘,房子我挺满意,不知这租金怎么算?说实话我们手里钱票有限,若是太高昂怕是承担不起。”
白老太诧异道:“丁首长已经付过钱了,闺女你不知道?”
“……”关小言被问住,她以为租房子不要钱是陶铁编瞎话骗人的,可没想到竟然是丁爱山出钱。
关小言扭头暼陶铁一眼,又说:“大娘,你告诉我个数,这钱是丁首长替我们垫的,以后我们要还的。”
白老太说:“每月十块钱,外加5斤粮票。”
关小言听得倒抽一口气:……嘶,这么多!
一看关小言神情,白老太就知道她嫌贵,很不好意思:“我本来打算收五块钱外加五斤粮票,但丁首长不同意,说房子值这个价,今儿早上派人把钱送过来。”
说着白老太似是想到什么,手忙脚乱翻起衣裳口袋,慌忙从里掏出几张带着体温的钱票,两手捧着送到关小言跟前,面容忐忑:“闺女要不这样,我把多余的五块钱给你,你一起还给丁首长,我知道他是想照顾我,但哪值得……”
白老太话音逐渐降低,越降越低,嘟嘟囔囔的听不清。
陶铁眼睛猛地瞪大,左看右看,惊觉有瓜。
关小言看着白老太手掌心里叠得整整齐齐连纸角都抚得平滑的纸票,余光暼到那双皲裂粗糙的手,说:“大娘您先把钱收起来,还与不还不应该由我做主,得和丁首长说一声。”
白老太思考一瞬,觉得有理,于是收起钱。
楼上空空荡荡也没什么好看的,关小言与白老太相顾无言,决定下楼离开。
走到楼梯口,关小言看见那把路堵的严严实实的破桌不忍直视头疼,回身催促:“快搬开。”
“好。”陶铁跺跺脚一提气,顶着桌子向前一步走,扭头笑容灿烂,“小言你先走。”
关小言:“……”
——
出了小洋楼,关小言也顾不上陶铁之前的瞒报,跟他道:“一会儿你去找丁首长,让他把钱收回去,我们租房子怎么能让长辈掏钱。”
陶铁不以为意,又眨眨眼:“没事,老丁头每月津贴那么多,又没媳妇又没娃,那多钱留着干啥!再说了,小言你没看出来老丁和这老太太关系不一般啊,啧,那么多年光棍都混过去了,临了临了还夕阳红准备给我找个‘后妈’,也不知道二婚家庭的孩子难不难当,那老太太改嫁带不带娃呀,以后不会要争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