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什么狗屁香铺,卖的都是害人的东西,瞧瞧我这张脸,都是用了她家的香粉才变成了这样,乡亲们可千万别被她这张脸骗了……”
仍旧是同样的老套路,但此等吵闹还是引来了不少百姓。
宋蕴微微垂眸,她只是明白背后之人的用意,哪怕她能一次两次的解释清楚,将闹事的人送往官府,可源源不断看热闹的百姓只会觉得香思坊的东西的确有瑕,不敢再轻易踏足。
就像是饭馆里死了一个食客,哪怕这食客是因自己的旧疾而亡,是被刺客一箭穿心,但道听途说的百姓也只会觉得晦气,去这家饭馆吃饭会死人。
名声便是这样,树立口碑难之有难,但想泼脏水毁掉却十分容易。
围观的百姓在低声议论着,时而对着香思坊指指点点,连站出来为香思坊说话的人都少了许多,显然还在观望。
宋蕴朝着众人微微福身,笑着说道:“让大家看笑话了,此人乃是我的家仆,因记恨我之前将她赶出去才特意跑来抹黑我的生意,还请乡亲们放心,凡是铺子里售出的香料,大家用着若有不适,我们皆可负担诊费。”
“真的假的?都给负担诊费?话说的倒是好听,到时候你不承认怎么办?”有人起哄喊道。
宋蕴轻笑:“凡我香思坊出售的成品香,香气不说独一无二,却也少有仿冒,介是大家只凭香气作证便可。”
这话听着狂傲,但细想下去,似乎还真是这样,香思坊售出的香料味道的确与众不同,即便有几款简单的成品香有些相似,但仍能轻易辨出不同。
眼看着风头全叫宋蕴出了,没有人在意她的脸是否因香粉而毁掉,闹事的妇人顿时慌了神。
不该是这样的啊!
难道不应该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质疑香思坊是家黑心店铺,好给她讨一个公道吗?!
“别听她胡说!都是假的!我这脸就是因你家的香粉而毁,你倒是赔银子,倒是请大夫啊……”话音未落,她便被宋蕴凌厉的目光镇住,心虚的说不出话。
宋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你真愿让我去请大夫?”
她对医术并不精通,却也看过几本医术,此人脸上的红肿并非因香粉而发,全然是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好似她食用莲子会短时间毁容一样。
换句话说,她铺子里所售香粉有两种,一种是香炉中所用的香粉,大多用于熏香,改善房间中的香气,并有精心凝气之效,另一种香粉用于肌肤,以掌心轻拍至身体各部位,使得女子遍体留香,既如此,又怎么会只单单毁了脸?
闹事的妇人心虚极了,面对诸多目光,硬着头皮点头:“对!你请大夫去!我根本不是你的家仆,你少来诬陷我,我买了香粉……”
“行啊,”莫绫打断她,一只手挽住她的臂膀,高高兴兴的拉着她离开,“走走走,我去给你请大夫,保准叫你药到病除!”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莫绫便抓得越紧,眼看着事情愈发不受控制,闹事的妇人心中慌乱不已,张嘴便要呼救,却
被莫绫轻飘飘的堵上嘴。
“怕什么,送你去见官。”
上午的风波才过不久,下午便又来了两个闹事的,宋蕴仍是草草打发了,让莫绫送几人去见官。
这番折腾下来,香思坊生意寥寥,附近几个铺子的掌柜看向宋蕴的目光都带着怜悯:“宋掌柜啊,这样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哎……”
劝人放弃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宋蕴笑笑:“我知大家的好意,但香思坊是我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开起来,不管前头是福是祸,我都得往前闯一闯才知道。”
第二日上午,仍旧有跑来闹事的人。
莫绫已经熟练到不必宋蕴提醒,直接动手将人收拾掉,免得影响铺子里的生意,但宋蕴和莫绫二人怎么都没想到,下午时,她们又见到了熟人。
“怎么,你还想来闹事?”莫绫没好气的盯着她,“信不信我现在再把你送进官府去?”
接连几次被抓住送官的妇人心虚极了,却又实在担心那几人的下落,连忙问道:“我这次不是来闹事的,是来找那几个人……敢问宋掌柜,她们人呢?”
宋蕴佯装听不懂:“我这儿是正经做生意的铺子,可不是什么牙行,更不知道你问是何人,不如你详细说说?”
听见“牙行”二字,那妇人眼前一片漆黑,但很快又想到,若无身契,哪怕是家中的仆妇也根本没那么容易发卖。
她稍稍定神,好声好气的问道:“就是昨日来的那些……”
“昨日来的客人可多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莫绫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那妇人更加心慌,也愈发确定那些人的失踪恐怕与这家铺子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