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快些走啊谭婶和赵婶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快些走吧。”萧墨兰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和谭母和赵母,以及周围的人全都熟络起来。
每天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不知疲倦的在队伍里穿梭吃着各种各样的瓜。
“娘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萧墨兰将一个竹筐递给她,拽着她的腕子紧追赵母等人而去。
“嗐,咱们要去采草药,今日天黑之前必须做出来,听谭军师说明天就要开始作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感觉这次咱们好像被狼撵着似的。”
细节的东西谭明珠不会轻易的挂在嘴边,虽然萧墨兰这人看着还不错,可有些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谁知道呢,哥哥还和你说一声,我这里更是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晓好生生的怎么又要去采草药,需要什么草药在秦川城的时候怎么不买些。”
他们现在的经费十分充足,拿出一些买草药也不在话下,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军营里有应急草药都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儿。
“这倒也不是给人治病用的,被说秦川城里就是京城的郎中估计也用不到这东西,还是赵将军提出来用这草药浸泡兵器之法,我才晓得这满山的野草也有妙用。”
这一刻她也明白父亲和她说的那些话,之前她的过于井底之蛙,以为自己医术有多了得,结果连路旁的小草有什么功效她都不清楚呀。
逐渐的,军营里不少士兵都被安排到周围采集草药,天黑之前军营里架起一口大锅,所有人将采集来的草药倒进去,赵青山手里拿着木棍搅动着锅里的草药。
眼看着锅里的草药和水逐渐变得融为一体,热气不断的升腾而出,他冲着周围人喊道:“都让开,别再周围看着小心吸入毒气中毒。”
得知这东西有毒,众人也都纷纷让开,赵青山用湿布遮住了口鼻,手里的动作丝毫不敢耽误,这药遇热会变得粘稠起来,故而需要不停的搅拌,决不能有一点粘锅,只要糊了一点点,这一锅药就算全部废了。
谭明珠学着他的样子,也用湿帕子遮住口鼻,找来一根棍子和他一起搅动。
熬药这事儿到底有些危险,赵青山想要阻止她,可她却像是看出了什么。
“不许劝我,不然一个月不理你。”
这话果然对赵青山还是有作用的,被遮住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挑战谭明珠的小脾气,犹豫着只好多叮嘱两句。
“小心别溅到手上,虽不至于有危险但也会引起不适。”
“好,你自己也小心。”
周围人有心想要帮忙,可锅也就那么大人多了反而碍事,赵母是知道这药效有多猛,刚忙去火头军那里要了些蓬灰草,淘洗之后沉淀出清水留用。
熬煮到最后锅里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黏黏稠稠一大锅深绿色的糊糊,大春在一旁看着,赵青山一声令下大春带着几个人赶忙将锅底的柴火抽走。
谭明珠和赵青山也终于可以停手歇一会儿,看着不是什么重活儿,但一个劲儿不停的做一个动作,随着汁液越来越粘稠,搅动的助力也愈发的大,放下棍子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颤抖。
赵青山解下遮在脸上的湿布,吩咐道:“你们几个人找几口大缸每口缸中舀三瓢药汁用水重开后让将士们带着自己的兵器过来,放在这缸中浸泡。”
大春看着他逐渐微红的手腕,上前摆着胸脯应下,“你们二人且先去歇着,这里有我盯着你放心。”
赵母也赶忙端过来准备好的蓬灰草水,“都过来过来洗洗,省的一会儿没了知觉。”
谭明珠这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赵青山的意图,用蓬灰草水洗过手,的确感觉手指灵活不少。
他们二人朝着主营帐走去,谭明珠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认得这个草的?”
赵青山用帕子细细擦着手指,微红的皮肤反应显然是比谭明珠要严重一些。
“当兵之前我爹将我送到山里,跟着一个老猎户生活过一段时间,我这一身的功夫就是他交给我的,这草药是用来猎杀野猪和熊,涂在箭头上可使猎物麻痹昏厥,轻则动作缓慢不灵活,重则也会导致猎物长眠不起最后死亡。”
这场战斗不宜久战,赵青山也只能出此下策,虽有些上不得台面可只要又用就行。
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谭明珠挽着他的手臂说道:“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若能护的将士们减少伤亡而取得胜利,烂招数何尝不也是最高明的战术,谁的命又不是命呢。”
看似下黑手见不得光,可这毒药却不是绝命只药,她刚才经历过这个过程,用那蓬灰草水洗过之后的确消解了手臂上的不适,这便证明这毒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