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刚要与他呛声,就又停了下来。
并非是他的言语刺耳,而是突然想起来一个可能性,这位可能并不是另外的鬼怪占据身体,而是许知久的另外一个性格。
双重人格。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姜眠也不打算再和他针锋相对,甚至有些后悔说出那样的话,于是转而真心实意地夸他:“骂得好。”
如果之前的事情她做的不是梦,那许知久变成这副模样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记得她曾经在茅草屋里底下埋了点东西,距现在差不多有好几年,如果能在原来的地方找到,那就能解开现在的疑惑。
姜眠补充:“我没有去过花楼,只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大多喧闹,所以才这样说。”
不能被老婆误会,哪怕只是疑似老婆,但还是要解释清楚才行。
许知久看向她,眼皮一掀,“我自然是信妻主的话,既然这里并非花楼,那方便说说,这块金子是从何而来的吗?”
随着他的袖口垂落,色泽纯正的金块出现,分量不小,他的怀疑不言而喻地铺满整个房间。
姜眠端正态度,没有再把他当做外人对待,而是耐心地把落崖到现在的事情都说给他听。
许知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视线紧紧地落在她眼眸里,试图以此找出来破绽,却瞧见一片干净。
他攥着金块的指节慢慢收紧。
许知久仍然对她抱有怀疑,所以在陌生的地方瞧见多出来的钱财,他才会下意识怀疑姜眠骗了他,对他做了不利的事情。
姜眠毫不在意地扫了眼那金条,“你喜欢的话,这个就送给你。”
许知久停了一刻。
他握着金子收入自己的袖口,褪去之前的伪装,讥讽也跟着消失不见,反而像见到陌路人一样,音色冷淡,“好。”
第30章 第30章 要赶我走吗?
因为只披了件袄子, 里衣单薄,姜眠喝完水便重新将衣服补充穿上,也完全不在意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反正她又不是没穿衣服。
等姜眠将护卫们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茶桌旁的许知久这才转过来脸, “你现在要出去?”
“嗯, 我要回去找个东西。”
外面的天色渐晚, 姜眠又回头看了眼许知久,“我记起来一些身世。”
许知久视线跌冷,沉默不语。
这里的护卫的态度敬重,也舍得砸银钱,说不定是玉安县落水的姜氏外戚,面对姜家人, 她会放心很多。
姜眠的安危有所保障后, 她会想要更快一点验证梦的真假。
外面守着的花修如她意料之中地点头,“为了安全考虑, 我们与殿下一同前行。”
“麻烦你们了。”
姜眠上了马车, 许知久也紧跟其后,在她对面落座,丝丝缕缕的冰凉从他眼眸里蔓延,“休想把我一个人留给人牙子,我要跟你一起走。”
姜眠自动翻译成老婆不想孤零零一个人, 她温柔点头,“辛苦你陪我回去。”
现在的许知久已经撕下伪装, 也不再含沙射影地喊她妻主, 说话语气冷淡得要命,尤其听姜眠说记起来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自然心底不舒服。
姜眠与许知久保持着距离, 视线却总是落在他的身上,思索着双重人格的表现和症状。
一般性格会大变,记忆也不相通。
而且按理来说人格转换只有遇到某种特定的刺激后才会转换人格,并且转变的过程应该会有躯体反应的,像许知久这么流畅的转换让她摸不着头脑。
关注的视线很快引起许知久的注意。
漆黑的眼睫抬起,他的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声音开口:“看我做什么?我不是他,没那么好骗。”
“什么?”姜眠一时没懂。
许知久靠着马车的车壁,也不管她的视线,开始闭上眸子休息,“随便你。”
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就不肯说了?
不过姜眠打算循环渐进,对这种性格的人过分亲近肯定会适得其反,指不定又要怀疑她别有用心。
她咳嗽一声,试探性问:“我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如果是许小公子,应该会记得她们的第一次相见是在隐尘寺的后林里。
空气霎时死寂。
许知久好半晌才不耐烦地抬起眼睫扫她一眼,“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记得?”
姜眠面对他的态度也没有生气,回想了下她穿越前做的那些梦,貌似次次碰见的都是性格怪戾的许知久。
难道这个性格的许知久不记得最开始发生过的事情?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先休息。”
姜眠没有再打搅他,对方明显困倦,却还要咬牙跟着一起出来,看来对她的信任仍低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