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残留的疤痕还在。
姜眠没有把手收回,她挑眉看着眼前的变化,意料之中,对方在领口的位置停下,往后退开一大段距离,“妻主该不会有了那种下作的想法吧?”
“下作?”
姜眠的手被松开,于是她垫在脸下,一脸放松,“具体是什么下作想法,你说说看?然后我再看看我是不是这样想的。”
“你……”许知久停住声音,他垂起眼睫,像是生硬咽下刀片,喉咙滚动,脸色不太好看,“那便是我错怪妻主了。”
“想骂就骂,你前几天是吃错药了?”
漆黑的头发松散下来,少女眼眸里的冷静并未因为弯起的眸子而减少距离感,说出来的话也让他忍不住心头一紧。
这么快就分辨出来了?
许知久呼吸一滞,视线却在瞬间变得软和,勾起了一抹不算勉强的笑容:“我怎会置喙妻主,前几日的相处,难道妻主不喜欢吗?”
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感觉不是你。”姜眠又转回去身子,提不起来兴趣,“但好像又是你,算了,反正都一样。”
回想下厨房的门是不是锁了后,她心安理得准备入睡,不打算再和底下人说话。
房间温馨,四处打着颜色各异的布匹,还有修针,以及堆积在枕侧的针绣圆扇,许知久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脸色刷得惨白。
像是接触到什么鬼怪一般,他的心情跌宕起伏,许知久抬头看了眼上面侧躺着的人,指尖用力地留下痕迹。
他站起来身子,起身趁着火烛还在烧着,握着纸笔勾勒出细弱蚊蝇的字体,随后又在手臂上落下墨色的痕迹。
姜眠又翻了个身。
——
“我的囡囡日日饮冰茹聚,如今生死不明,怎能叫我安心放你回去?”
眉目慈善温良的男人垂下指尖,触碰在画像之中,他轻声叹气,“这其中的龃龉我不想再深究,但若是出了差错,你应该明白是什么下场。”
身侧的黑衣人翻窗而入,在衣冠楚楚的男人耳边低语几声,又递上来卷轴,展开画布,上面的墨水已干许久,勾勒的眉眼是穿破骨头的熟悉。
“我的囡囡……”
他的指尖掐出血来,眉眼里一瞬间翻涌的红色,眸子颤抖的不敢眨动眼眸,“倒是真反了他的天,连我的孩子也敢算计?”
黑衣人又贴耳禀报事情。
男人侧过头轻咳嗽一声,眉眼的恨意缓和不少:“给她便是,从我库房支银子,不想回来就先安排人保护她。”
雕梁画栋,由外到里都是红木镶金珠,随手砸碎的瓷器也是价值连城,垂落的珠串也都是货真价实的南海珠和镜面的水色琥珀。
他的衣裳虽素白,但整套的行头看下来,他的身份不会低,炉内熏香还在点着,男人轻按了下额头,“将这东西撤掉。”
底下人头也不抬搬着东西就往下走。
第13章 第13章 失业了
汇聚的水流蜿蜒向下,最后被冰雪阻隔,隐没在半透明的薄层之下,白亮的场景里出现的黑色身影突兀,意味不明。
新政下,未批准私自设立的学堂遭到封禁。
官兵气派地进入学堂,如若是搬出来成箱成箱的物件,那学堂尚且有机会获得文印继续经营。
“抱歉,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官兵语气冷漠,眉眼犀利地打量着这寒酸的地方,对着底下人摇头。
王夫子拦住她们要张贴封条的动作,塞过去荷包,“我会尽快办下来学堂印章,能否再宽限几日?”
官兵拿起荷包掂量了下,嗤笑:“前几日不是提过醒吗?再给你宽限几日?若是被查出来,你觉得我有几个头可以砍的?”
“查封了吧。”
她冷声说完,张贴封条的人也将王夫子推开,毫不客气地把封条贴得严实。
“提醒你一句,这封条平民撕开就是掉脑袋的事,若是想解开,以你们的情况,是做不得了,还是早日离去吧。”
或许是看在荷包的面子上,官兵说完便带着身后一众人离开。
“私自开设学堂,未得批准,本就是不合规矩的,新令也已经下了这么久,如若不是这里偏远,恐怕早些日子就查封了。”围观的人这样说着。
众人散去,红褐色封条面前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身影。
而就在镇上的街道,新开的学堂如火如荼,招收各个地方无处可去的学子,只是这价钱总归是有些叫人肉疼的。
“三两,还是你孩子的一辈子,我想你们会认真考虑清楚。”
学堂办理人摸着下巴,见面前几人实在是囊中羞涩,她还是体贴地继续开口:“既如此,你们若是实在想进学堂也不是没有办法,走那边与我们俞氏钱庄商讨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