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眼下的京洲城已然入夏,纵使是吹了一夜的风也是生不了病的。
棠溪珏提着一食盒入内时,便瞧着闻妙安坐在院中慢吞吞的用着膳,他走上前去将食盒递给一旁侍奉的婢女,后而便轻拍了拍她作了一揖。
“殿下,晨安。”
他是掐着长宁殿下平日晨起的时辰来的,现下是卯时四刻,她应是刚起才是,怎得已坐在这院中用上了早膳?
棠溪珏依稀猜出闻妙安应是因着赫连世子之事一夜未眠,他瞧着殿下望了过来便比划道。
“殿下,我有事同殿下说。”
他已是驸马爷,浅桃她们瞧着便也自觉的退至远一些的地方候着。
棠溪珏亲启食盒,将他今晨买来的紫苏饮取了出来放置在闻妙安的眼前,后而便在一侧的圆椅上落了座。
闻妙安瞧了一眼那紫苏饮便问道。
“何事?”
“万晋使臣的队伍快要入京了,今儿我是来同殿下辞别的,殿下这些时日应是瞧不见我了,再过些时日,待到万晋的使臣入京,我再来寻殿下。”
棠溪珏比划完便又将腰间的墨玉玉佩解了下来递至闻妙安的眼前比划道。
“此乃本王的玉佩,殿下若是有事可以凭此去宝玺斋,宝玺斋乃是本王在晋北的私产,那掌柜的乃是本王的人,只要殿下拿出这枚玉佩,无论何事,他都会倾尽全力的帮殿下。”
闻妙安倒不曾想这宝玺斋竟是棠溪珏的产业,更不曾想他的手竟伸的这般长,便嗤笑着问道。
“王爷就不怕本宫拿此将王爷在晋北的人脉连根拔起?”
棠溪珏既然敢将这玉佩拿出来,自是不怕的,他斟了一盏紫苏饮亲奉至闻妙安的眼前后而比划道。
“自是不怕,日后殿下嫁于本王,那本王在晋北的人脉便也是殿下的人脉,若是晋北出了什么岔子,殿下也可凭本王的人脉在晋北行事,总比远在万晋束手无策的强,殿下以为如何?”
他这字字句句比划的冠冕堂皇,闻妙安便也未追究。
毕竟...这晋北,万晋,北狄的实力错综繁杂,晋北有万晋王爷的人脉也不足为奇,万晋那儿自也是有晋北的探子的。
“本宫知晓了。”
闻妙安未接那紫苏饮,反倒是将一侧的墨玉玉佩拿到手中细瞧了瞧问道。
“本宫若是想借着宝玺斋为非作歹,不知王爷可否...”
“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王不会插手。”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瞧过棠溪珏所比划的便也垂下了眸,持着汤匙搅了搅碗中的馄饨。
棠溪珏想说之话已说尽,便也召来一婢女吩咐人又上了筷子碟子来,他安然的坐在闻妙安身侧陪她用着早膳。
待这早膳用罢,他随着闻妙安坐在了海棠树下的坐塌前斟了一盏茶比划道。
“我听说殿下手中有赫连氏下一任族长的玉佩,不知殿下可否给我瞧瞧?”
闻妙安一瞧便识破了这人打的什么算盘。
若想在万晋挣过大王爷登上帝位,棠溪珏不仅需要晋北的势力,也需要赫连氏的势力,若是能凭此玉佩差使赫连氏的族人。
那于他来讲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可惜了...闻妙安是不会将这玉佩给他的。
“你听错了。”
“殿下现下同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殿下若是肯将赫连氏的玉佩给我...”
他尚未比划完,闻妙安便直接打断了他比划道。
“本宫说了,你听错了,赫连嵘辰的玉佩不在本宫的手中。”
第50章 第五十章 当日宝玺斋之事可是你做的?……
闻妙安这般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将赫连嵘辰的玉佩交出来了, 棠溪珏便也不逼她。
毕竟...皇帝的圣旨未下,他同闻妙安的婚书也未签,他到底是不安心的。
棠溪珏将手中的茶盏奉至闻妙安的眼前后而比划道。
“殿下, 喝茶。”
闻妙安只是瞧着他并未接过他奉来的茶。
不知为何自她知晓宝玺斋乃是眼前人的产业后,这心中便也生了不少的疑虑。
棠溪珏瞧着她这般模样便将茶奉至她眼前的茶桌上比划道。
“殿下可是有事要问本王?”
他让她问了, 她便也问道。
“当日宝玺斋之事可是你一手谋划的?”
那段时日闻妙安总是想起宝玺斋中的两个赫连氏族人, 她一直想不通是何人给了他们那般大的胆子, 敢在晋北京洲城,天子脚下那般明晃晃且口无遮掩的议论她。
她本以为他们怕是仗着赫连氏同赫连世子爷的权势, 才敢那般放肆。
可如今瞧着怕不是如此了...
怎么就会那么巧,巧到她刚入宝玺斋那二人便那般堂而皇之的指摘她。
若此事不是巧合, 而是人为的话....闻妙安越想越觉得身上凉得很, 她紧盯着棠溪珏, 试图从他的脸上瞧出什么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