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若是嫁给你, 你要保证本宫性命无忧, 也要保证灵澈公主不会嫁给贵国的大王爷。”
“自是。”
棠溪珏本就是不想叫那大王爷得逞才出此计策。
闻妙安攥了攥手心, 她抬眸瞧着那棠溪珏紧抿着唇,良久她才合上眸深叹一口气说道。
“此事兹事体大, 容本宫好好的想想罢。”
棠溪珏自也是不会逼着闻妙安今日便同意此事,只是他听着这长宁殿下似要松口, 那神色间的阴狠一扫而光, 他起身虚扶住闻妙安坐在了圆椅之上比划道。
“好, 那我就等等殿下。”
……
许是这棠溪珏笃定长宁殿下会为了灵澈公主钦点他为驸马,也跟着贴心了不少。
用过了膳食,眼瞧着日色渐落,这棠溪珏便同闻妙安提议, 说是要去这京洲城的夜市瞧一瞧。
晋北民风开放, 这晨间有早市,夜间便有夜市, 这些万晋是没有的。
闻妙安有些心不在焉, 她本欲拒了此事回府好生想一想今日之事的, 奈何这棠溪珏几番提起。
她为着灵澈姐姐也好, 为了晋北的国威也罢, 都不好拒了此人。
不得已之下便只能吩咐着车夫驾着马车去了京洲城的夜市。
京洲城的夜市开在云中路,这一整条云中路的两畔尽是小摊小贩,来往行人光是坐在马车中便能听见外头的喧嚣声, 烟火气十足。
有道是“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便应是如此。
棠溪珏率先下了马车,后而便立于一侧伸出手来欲要将闻妙安扶下来。
闻妙安已然将那帷帽戴好,叫外头人瞧不出她的身份来,她撩开马车的帘子瞧着那只手犹豫了片刻吩咐道。
“浅桃。”
浅桃一听自家殿下唤她,便凑了上去了然的伸出手将殿下迎了下来。
棠溪珏此番也算是吃了个“闭门羹”,可他倒是半分都不在意,他温笑着摩挲着腰间的墨玉玉佩走至闻妙安的身侧,跟着她走入人山人海中。
别说是这万晋来的二王爷未来过这京洲城的夜市儿,就连闻妙安都未曾来过此处。
她平日里不带出门,纵使是出了门子也要小心提防着百姓们认出她的身份。
若是认不出倒还好,若是认出了就麻烦得很。
久而久之...闻妙安便也不爱出门子了,她如今隔着眼前的纱帘瞧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火树银花不夜天略有些恍惚。
她这一愣神便未瞧见走至身前双肩挑着竹扁担的老汉,那老汉佝偻着背也未瞧见眼前的姑娘。
眼瞧着闻妙安要同这老汉撞上,棠溪珏便先走上前去半搂着人将人带到怀中,那股幽幽的沉香袭来。
不知怎的...她嗅着棠溪珏身上的沉香却是蓦地想起了赫连嵘辰,想起了他身上的杜衡香气和药草香...还有那股海棠香。
老汉这才发觉自己险些便要撞到人了,他一抬头瞧着眼前这二人身上的衣料玉佩,便知这二人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这京洲城乃是晋北的都城,这儿的富贵人家除却皇亲国戚外,便只能是些朝臣世家了。
他一个平头百姓自是惹不起的,他吓得赶忙放下肩上的竹扁担跪拜了下来请罪道。
“小人有眼无珠,不慎冲撞了这位姑娘,还望姑娘公子高抬贵手,放了小人罢。”
棠溪珏皱着眉居高临下的瞧着这老汉,若是在万晋有人敢这般冲撞他,他定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此人。
不抽筋剥皮送入天牢都是好的了。
只是...他垂眸瞧向了尚被自己护在怀中的长宁殿下。
他知晓这长宁殿下心软得很,他若是这般做怕是会妨了他求娶长宁一事。
闻妙安瞧着眼前的老汉不停地磕着头,那额头都磕破了渗出了血来,她便也回过神来说道。
“无碍,老伯快些起身罢,浅桃,朝露快将这老伯扶起来。”
浅桃同朝露领了吩咐便将眼前这老伯扶了起来,朝颜则是盯着那扁担,以防有心之人趁着老伯一个不注意,便顺手牵羊的偷走了扁担里的物件儿。
老伯这才松了口气,他额头已然磕破,上头还粘连着些许的砂砾,只是这些同他的生计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谢谢姑娘,谢谢公子。”
闻妙安瞧着他额上的伤便也皱紧了眉吩咐道。
“浅桃拿些银子给这老伯。”
那老汉已然被赦了罪,又怎敢拿这“贵人”的银钱,他赶忙摆了摆手,欲要挑起扁担就走人。
奈何朝露同朝颜一早儿便瞧出了自家殿下的心思,她们二人拦住了那老汉又拿了两锭银子递了过去笑道。
“老伯,我家小姐平日里最喜欢吃一些橘子,我们瞧着老伯这扁担里的橘子成色上佳,这些银钱是我们买橘子的银钱,老伯便放心的拿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