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妙安瞧着他这幅模样竟觉着有些吵眼睛,她侧过头瞧了一眼朝颜,朝颜便了然的将当日之事说了一遍道。
“世子爷可还记着那日京洲城街道同殿下初遇一事?当日殿下回了府便吩咐着奴婢去查了世子爷的身世,便...便查出世子爷是京洲城有名的骗子,平日里便靠着那般招摇撞骗的骗人的银子。”
她说完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合上了眸。
赫连嵘辰刚刚想了许多,他不知晓自己到底是何时骗了闻妙安,他乍一听这说辞便愣了一瞬,后而便气的笑出了声比划道。
“你们瞧我这样子,像是骗子吗?”
他昨夜在马车上也是听到了闻妙安所说的骗子...但他怎么想也不曾想那个骗子竟是他。
闻妙安瞧着他这模样沉默了半瞬,后而才开口说道。
“无论你是不是骗子,这药本宫都不会喝的,母后,父皇,陛下这么多年来一直广寻天下名医给本宫医治耳朵,可本宫的耳朵却无任何起色,本宫很早便知晓本宫这一辈子都是个听不见的聋子了,既如此又何必喝药?”
她话落便抬步欲要离了此处,她不想同这赫连嵘辰再多纠缠,今儿将话说明白些,也好,奈何这人却抓住了她的衣袖走上前来神色焦急的比划道。
“你这是讳疾忌医。”
赫连嵘辰知晓这治病是个漫长且磋磨的事儿,更知晓闻妙安怕是已不指望耳朵能好了,所以才会这般。
只是...
“我有法子可以治好你,殿下信信我如何?”
不知怎的,闻妙安瞧着他所比划的话这心头猛地一颤,可也只有那一瞬罢了,她早已不信了,也不敢信了,她将自己的衣袖从人手心中扯了出来道。
“随便你。”
话罢,闻妙安便携着身后的朝颜同浅桃离了这碧苍院,赫连嵘辰瞧着这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便召道。
“八月。”
八月是他的影卫,他了然的拿着一状似牛角的物件儿递给了自家世子爷,后而赫连嵘辰便拿着那物件儿朝着闻妙安的背影喊道。
“我一定会治好你!莫要泄气啊闻妙安!”
这一次...闻妙安听清了,她的步子顿了下来,后而便瞧着朝颜比划道。
“殿下....”
只是还未待她将想说之话比划完,便听自家殿下吩咐道。
“备马车,去一趟明府。”
……
自儿时起,每每这明颂雅惹了什么祸事,闻妙安都要求着父皇出宫一趟,她若是不去,明颂雅就要在府中跪上三日背家法。
明衡大人治家严明,昨儿明颂雅还是被他接了回去,如今她人在明府怕是凶多吉少啊。
她是在是于心不忍,且...昨日之事到底是因着陛下而起的,闻晏安自是帮不了明颂雅的,但她无论是闻晏安的姐姐,还是明颂雅的闺中密友,都是要走一趟明府的。
闻妙安在明府前下了马车,本要随着这门外的守卫入内的,却瞧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趴在了明府的墙檐上,正朝着这明府内张望着。
她抬手先免了诸人的礼,后而便走至那人身后冷声道。
“苏怀安!你不在镇亲王府的书肆中好好念书,跑出来做什么?!”
这苏怀安乃是镇亲王的嫡孙,他的父亲便是母后的哥哥,她的舅舅,当朝从二品镇国大将军。
闻妙安曾听闻这苏怀安是舅舅当年流放路上出了差错,被一农户女子相救,他为了报那女子的恩情便以身相许,后而就有了这苏怀安。
她这舅母她也瞧见过,是个极为贤惠的娘子,她的舅舅骁勇善战性子勇毅,偏生这苏怀安这般不着调。
从小便不喜舞刀弄棒的就算了,还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爬人墙头之事,平日里也不在家中好生念书,净溜出来捣蛋了。
若非这苏怀安同她的舅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都要怀疑他身上流的是不是苏氏的血脉了。
苏怀安自小便极怕自己这个皇表姐,他刚刚是听见了些明府前的动静,只是未听个真切,如今乍然见到闻妙安,他吓得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
闻妙安后退了半步,朝露便走上前去接住了苏公子,后而便也守着规矩回到了自家殿下身后。
“表姐。”
苏怀安脸上赔着笑意恭恭敬敬朝着闻妙安作了一揖。
“本宫问你,你怎么在这儿?还爬人墙头意欲何为?”
许是闻妙安的语气不善,还紧皱着眉,这苏怀安瞧着便也惧怕的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的比划道。
“姐姐,昨日明颂雅去寻姐姐时,路过镇亲王府...管我..打劫我了一笔银子,那可是我过年时所得的银子...我..我本想今日来朝明颂雅要的,只是..我瞧着...我瞧着...她今日怕是给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