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派人去寻浅桃回来。”
朝颜领了命便打发着这宫里的宫女儿去寻浅桃。
他们这儿正说笑着,那坐在殿中作画的公子也落了笔,他瞧着那墨干的差不多了便将那副画拿了起来,叫周遭的人瞧了个清楚。
皇帝自也是瞧清了,便伸手去拍自己的姐姐,后而指了指那公子。
闻妙安便也瞧了过去,那公子所绘不是那花鸟鱼兽,更不是这晋北的大好河山,而是..而是...
太后瞧着那画上的妙安便笑逐颜开的招了手,叫那公子带着画走上前来。
“姐姐,这人是谢沉影。”
谢沉影...闻妙安也是知晓这人,这人虽是寒门出身,但文武双全,去年科举之时一举登科,成了皇帝钦点的状元郎,一时风头无量,后又被明相收为门生教养着。
若说明衡明大人是百年难得的良才,这谢沉影便是可遇不可求的奇才,隐有这京洲城第一公子的雅称。
除却这人一身的才华,这谢沉影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神仪明秀,朗目疏眉”,所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的便是谢沉影了。
不知怎的,闻妙安瞧着这谢沉影竟是想起刚刚为她烤鱼的骗子来,那骗子的容色也是一等一的好。
若是这二人相比...怕是难较高下啊。
太后已赏了那谢沉影,谢沉影留了画便回到席面儿前落了座,她瞧着妙安有些出神,便叫夏雨拍了怕她后而比划道。
“可是瞧上这谢沉影了?哀家觉着他不错,你若是喜欢,哀家便叫他今日就住进公主府。”
闻妙安也是回过了神,她不喜这谢沉影便摇了头。
“母后不必费心了。”
这长宁殿下对今儿这场赏花宴不大上心一事儿,众人都瞧了出来,太后总不能逼她选一个驸马不是,便也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母后,女儿累了想要先回府休息了。”
既不上心,太后强留她也无用,不如放了她,还叫她自在些,她便也点了头。
闻妙安微行了礼刚要离了这赏花宴,便瞧见一熟面孔入了小殿,他身后跟着一侍卫拿着一杈子烤鱼跪拜在太后皇帝身前行了礼。
“草民叩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陛下,长宁殿下。”
这不是...那骗子?
她皱着眉顿住了步子瞧向了自己的母后,她瞧这母后那样子应是同骗子认识的。
太后一眼便认出了那烤鱼烤的是她养在宫里的鱼,顿时便被气的笑骂道。
“胆子倒是不小,敢烤哀家的鱼。”
朝颜瞧着自家殿下上心的很,便在一侧给闻妙安比划着。
那骗子直起身子神色间不见半分的惧色。
“草民来的晚了些,想着总是要带些东西给娘娘赔罪才是,只是..娘娘贵为太后自是什么都不缺的,草民便带了一条烤鱼来,草民烤鱼的手艺可是祖传的,这鱼好吃得很,长宁殿下应是知晓的。”
这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长宁的身上,这宴中诸人都瞧了过去,就连太后都瞧了个过去。
若是这么说,她倒是知晓妙安是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儿就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了,合着是染上了烤鱼的味道,怕失了规矩啊。
太后听他这般说倒是未曾刁难他。
“既如此,便将这条烤鱼呈上来,哀家尝尝。”
“是。”
那骗子身侧的侍卫得了吩咐,便奉着那一杈子的烤鱼走至太后娘娘的身前,夏雨接了来便放到了自家娘娘身前。
闻妙安已知晓那骗子还有母后都说了些什么,她只是多瞧了一眼,夏雨便奉了鱼肚至她眼前的碟子里。
事已至此...那就先把这烤鱼吃了罢。
她持起那白玉筷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吃着,太后也免了那骗子的礼,后而便同这宴上的诸人介绍了此人道。
“先帝在时,哀家曾同先帝微服私访,无意间救了这小子的爷爷,也就是赫连氏如今的族长,族长为报哀家同先帝的恩情,便派赫连氏下一任族长,也就是这小子出山来给妙安治耳朵。”
这赫连氏...乃是闻名天下的医学世家,听闻这赫连氏开族的族长曾制出过长生不老药自此便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且这世家游离于晋北,万晋,北狄之外,占山为“王”,神秘的很。
赫连氏的族人也从不下山,纵是下了山也是隐匿于凡世间,外头人根本就瞧不出他们的身份来。
如今...立于他们眼前这个瞧着应是刚过弱冠没几年的少年便是下一任的赫连氏族长,这赏花宴中诸人瞧着都又惊又奇,讶异的很。
“在下赫连嵘辰。”
赫连嵘辰朝着这殿中诸人作了一揖。
闻妙安一心吃鱼不知这殿中出了何事,直至那朝颜拍了拍她,将这一切都比划着告知了她,她才放下手中的白玉筷子,微皱着眉看向了那骗子...赫连氏的下一任族长,赫连嵘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