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的事阿洛是一概不知的,她这几日全副心力都用在了与闻人恪较劲上。那场高热确如御医所说,来得快去得也快,阿洛当天下午便好了七七八八,因着这个她再不肯喝一口苦药。
哪怕闻人恪冷着脸就坐在红木方桌前,阿洛也只作睡着了蜷在榻上,看也不看黑漆漆的药汁一眼。
如此一来,汤药也只好换成了白粥,只是每每阿洛喝粥的时候,闻人恪总是坐在一旁,面前摆了各色佳肴,与她一同用膳,她的粥喝完了,他的菜还没尝完。
偏生他不开口,下人也只敢继续给阿洛顿顿喝粥,直喝得阿洛小脸越发愁苦。
终于,闻人恪似是玩够了,才算放了阿洛自由,自己倒是早出晚归起来。
眼瞅着巡狩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结束,回去便又要待在东宫里,阿洛终是耐不住心思,特意去寻了林钟,向他讨了去提膳的差事,也算是每日能出去透透气。
想着总归离太子的帐子不远,又有东宫的腰牌,安全算是无虞,林钟便点头应了。
一连几日,相安无事。
直到这天,阿洛才提了膳盒出来,迎面便撞上了苏清韵。
“阿洛?”苏清韵见到她似乎有些意外,只是目光落在她手上掐丝镂花的金漆膳盒上,几不可察地带出一丝了然。
那人果然没有骗她,阿洛真的每日来给太子提膳。
阿洛蹙了下眉,神情冷淡:“四姑娘。”
她实在想不明白,苏清韵为何一直要对她再三纠缠,明明她都已经离开了苏家,不会对苏清韵造成任何威胁了。
可惜纵是阿洛想破了脑袋大概也猜不到苏清韵针对她的缘由,苏清韵看着分外明媚妖娆的阿洛,又想起这几日她寻机会频频出现了江绍面前,可每一次都被他客气而冷淡的拒绝了。
她看得出,江绍待她与旁人没有差别,而这个事实令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她怕即使有了这样的机遇,她仍然会被阿洛压下一头。
日复一日啃噬着她心的嫉妒令她再难控制自己那个邪恶的念头。
“殿下还等着我,四姑娘请便。”阿洛脚步未停,绕过苏清韵往营帐的方向去。
苏清韵定定看着阿洛离去的背影,过了许久终于松开掐紧的掌心,低声对侍女青蔓道:“去,照着我先前说的去做。”
本应无人察觉的举动却很快被人呈到桌案前,片刻功夫,一张墨迹未干的便条匆忙书就,明灭的烛火下,纸上赫然是一行簪花小楷——
鱼已上钩,助其一臂之力。
第25章 是太子的人!
“……王爷, 再喝一杯嘛。”妆扮妖媚的舞姬贴在汝阳王身前,娇娇劝着。
汝阳王眼眸略带了几分醉意,耷眼看了舞姬一眼, 手上不老实地掐了一把细嫩的柳腰,惹得舞姬一阵轻颤, 捧着的酒盏荡漾几圈, 含羞带怯地又往汝阳王怀里钻了钻,将那酒盏往他嘴里凑。
到底耐不住舞姬的磨缠,汝阳王低头将酒一饮而尽, 又低头亲了亲舞姬。
眼看着这几日事情的发展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进行,汝阳王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恢复以往奢靡放荡的生活, 虽是在顺宁帝眼皮子底下有所收敛, 但到了自家帐子里, 可谓极尽荒唐。
舞姬给他喂了酒,另一旁的侍婢立即夹了菜递到汝阳王嘴前。
汝阳王抬眼看了同样姿色娇媚的侍婢,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不规不距地摸上侍婢的香肩,张口吃了递上的菜, 眼睛还一眨不眨地落在侍婢脸上。
舞姬被挤开了少许, 去拿一旁的酒壶, 一边嗓音娇滴滴地嗔着“王爷怎么不理人家了”, 一边不着痕迹地快速抚过壶口。
酒液澄澈,美人生香,汝阳王乐得一口酒一口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荒唐的话说了一箩筐, 只把舞姬和侍婢都哄得脸泛红霞,正欲倒向帐中卧榻,倏地又觉腹中鼓胀,便摇摇晃晃地起身,在两人脸上一个亲了一口,含混地说:“……等、等本王一下,今晚、今晚嘿嘿……”
说着,就往帐外走,只是脚步不稳,身形摇晃。
舞姬连忙去扶,娇声道:“王爷小心,奴婢扶着您。”
“好好好,你扶着本王、扶着……咱们一块儿!”汝阳王咧嘴大笑,搂住舞姬迈步朝外走去。
日近西山,帐外人影也渐渐稀疏起来。药力已然生效,汝阳王的反应也迟钝了许多,他本就对华亭围场的路不熟,舞姬又在一旁温柔笑意地娇声说着什么,便任由舞姬领着他七拐八拐上了小路。
茅房简陋,汝阳王一身畅快地出来,一时未寻到舞姬的身影,正要四下张望,忽的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凝神听去,却是两个不知哪里来的蟊贼,正在商量着偷香窃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