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丹阳面色陡然一冷, 锐利的目光钉在董倩脸上,浓重的怒意散发出来。
董倩呼吸一窒,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但是面对丹阳,她是绝不可能示弱的, 便仍是色厉内荏地嘴硬道:“我就说了, 你能怎么着!”
一旁众人也都被董倩的话震惊,不敢上前圆场。
二皇子皱紧眉头,暗骂董倩蠢货, 但这个关口却不得不开口:“倩儿!佛门圣地,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快给丹阳赔罪!”
说罢,又转头看向丹阳:“丹阳, 你也知道, 倩儿她一贯孩童心性, 非是有意。”
丹阳面沉如水,董倩素来与她不睦,旁的事或许她也就忍了, 唯独这件事,不行。
“啪——”
董倩还未反应过来, 脸颊就传来一阵剧痛, 下意识伸手捂住左侧面颊, 又抬眼看见三两步到她面前的丹阳。
好一阵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丹阳居然打了她!
丹阳在这么多人面前扇了她一个耳光!
极大的羞愤和屈辱感涌上来, 董倩反手就要去抓丹阳的脸。
然而丹阳本就身形比她高挑,力气也比她大,十分轻松便截住了董倩挥来的手臂,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你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不如缝上。”
董倩目眦欲裂, 大声喊道:“你敢!”
丹阳冷冷乜她,狠狠一把将她推开,看着踉跄后退了几步的董倩,用不高却也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说:“你大可试试我敢还是不敢。”
看到这副神情的丹阳,丝丝寒意终于迈过愤怒被神经感知到,董倩不由自主闭紧了嘴。
她相信,眼下她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丹阳就敢真的上来缝了她的嘴。
众人也都噤声不言,他们未料到丹阳竟然会二话不说便冲过来动手,也没有料到董倩会这么不要命说出那些话。只一个丹阳听见已是这般反应,若是东山长公主知道了,只怕要更麻烦了。
***“打起来了?”闻人恪抛了下手里的棋子,姿态慵懒。
林钟回想了下,道:“也算不得打起来,是丹阳郡主单方面打了董家的姑娘。”
闻人恪勾了勾唇,倒不是他对这等女儿家之间的打打闹闹感兴趣,而是丹阳此举正表明了在鸣音寺举行法事的果然是东山长公主。
至于举办法事的原因,自然也是为了那桩旧事。
“既是廖家办的法事,大抵要做个七八日,你出入留心,别被廖家的人瞧见了。”闻人恪不以为意地叮咛了一句。
林钟连忙应是,他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特地来禀报殿下。
如今太子藏身在鸣音寺,不巧正是鸣音寺香火鼎盛的时候,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只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闻人恪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忽又想起什么,问林钟道:“苏家的事交待下去了?”
林钟一时诧异,这是昨日晚间主子才吩咐去做的,居然这会儿便开始询问进展。
这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林钟还是回道:“已安排了人去查,只是眼下大部分人手都在贪墨案上,可能需要些时日。”
“嗯。”闻人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就在林钟禀报过其余琐事准备告退之时,忽听见坐在上首的主子淡淡开口。
“抽些人手出来,把苏家里里外外清查一遍,不论嫡支旁支。”
林钟眼瞳瞪大,主子的意思……是以此为重?
只是他心中惊诧,动作上不敢耽误:“是,属下领命。”
一连七日,鸣音寺梵音不断。
果如闻人恪说的那般,这场法事持续了整整七日,而后廖家的车马如来时一般静悄悄地离开了鸣音寺。
阿洛托腮趴在棋盘一旁,听着林钟讲廖家离开的情形,待林钟话音落地,问道:“那这场法事到底是做给谁的啊?”
闻人恪听见此问,才想起她应是不知道内情,又见她着实好奇,不由摇摇头,正要开口给她解惑,禅房那本就薄弱不堪的门就被严疯子一把推到墙上。
随之而来是他欣喜若狂地大笑:“闻人小子,老子找到解毒的法子了!哈哈哈哈!这回你要是不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就等死吧!”
见着洋洋得意踏进门来的严疯子,阿洛第一个站起来,喜笑颜开地问:“严先生,真有法子了?”
严疯子站在门边,斜斜蔑向闻人恪,嘴里倒是不忘回答阿洛:“没错,这回是真找到解决的法子了。老子早就说过,这天下的毒没有老子降服不了的!”
林钟亦是惊喜不已,阿洛更是连连追问。
只闻人恪神色不改,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显而易见地是他对这件事并不意外。
虽有阿洛捧场,但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严疯子还是十分失望,等了半晌也不见闻人恪张口,冷哼一声甩手道:“看来你小子不怎么需要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