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潜意识生出另一种性格,自己保护自己。”
“你若想治,我这差几味药材,需下江南去寻。”
下江南……倒是巧了。
前些日子,皇帝刚说要微服私访,时序政就来这么一说。
秋庭桉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将茶送到嘴边轻抿一口:
“你不随我去,顺便看看皇帝——”
时序政抬手了一下自己的白发,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怎么?我去毒死他么?”
秋庭桉无所谓的抿口茶:“也好,你去吧。”
时序政微微一愣,不过转瞬之间,他便会心一笑。
秋庭桉的思绪慢慢回笼,看着季祈永,就想起季川那个混世大魔王。
就知道带坏季祈永!
还偏偏季祈永就爱和季川混在一起玩,怎么说也不听,两个凑到一起,准得闯祸!
秋庭桉微微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过两天我陪你父皇微服私访,敢和世子闯祸,仔细着你的……”
季祈永脑袋立刻像颠蒜的一样,连退几步,护着住自己挨罚的地方,乖乖点头:
“知道的,永儿不敢的,会挨揍。”
秋庭桉伸手想安抚一下他,毕竟刚刚才挨罚,胳膊刚伸一半。
季祈永主动就把脑袋凑过来,在他手心处乖乖蹭了蹭,“师父,永儿不惹祸的。”
小鹿的眼睛,眨巴眨巴,乖巧得很。
秋庭桉微微叹息,没再说什么,只是为了防止他被季川拐出去,多布置了几份课业。
三日后——
临出发时,季祈永给秋庭桉好衣装时,秋庭桉又警告了几句,这才随皇帝离开皇宫。
季祈永站在宫门口目送他们远行,一直到身影消失在远处,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回宫。
一路上,季祈永都不停地回头,目光似有似无地在身后搜寻。
等到回到寝宫,他才稍稍松口气,自从秋庭桉走后,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像只主人搬家,结果把它忘记的小狗。
张大可见他实在烦闷的紧,替他熬好了安神汤。
送到寝宫之时,季祈永正在屋中练习秋庭桉布置给他的书法。
张大可放下汤药,走到跟前一看,季祈永的字简直惨不忍睹。
“殿下,您……您还是写不好?”
季祈永咬着笔头,满腹心事,连着写了数封,都没有写成一幅他满意的字。
想扔笔,想想又怂了吧唧的收了回来……
小时候扔过一次,手都被秋庭桉敲肿了……
愣是好几天不敢跟秋庭桉说话。
秋庭桉教导的时候,严厉是真严厉。
“奴听闻民间有一神医,治病救人可谓妙手回春,兴许他能治秋相的旧疾。”
季祈永十五岁那年,被人陷害,秋庭桉为他替罪,被下狱,丢了半条命。
也落下了病根,如今日日都靠着草药续命。
“不如过几天,奴去打听打听,他的住址,您去拜访一下?”
张大可实在是怕憋坏季祈永,试探着开口建议道。
一听这个,季祈永来了兴趣,起身问道:“在哪里?”
张大可心里暗暗一喜,赶紧道:“听说在南郊竹林那,奴这就去打探一番。”
张大可离开以后,季祈永的心思全在那“时神医”的身上。
而此刻某“时神医”正跟他师父在一起。
马车里,坐着两个人,秋庭桉斜靠在窗口位置闭目养神。
面前坐着一个身披素色斗篷的人,满头白发随意束于脑后,淡色锦袍,腰间束玉带,有一龙螭倂体形玉鞢佩。
整个人透着闲散淡然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潇洒。
此时,斗篷人手里还拿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荔枝,正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秋庭桉听着动静,睁开眼睛,淡淡道:“你是来吃的么。”
时序政耸耸肩,“不然呢,真的毒死前面那位?”
季昌宁坐在前面皇帝御用的马车,手里拿着奏折,微微蹙眉。
牙住坐在马夫的位置上,掀开帘子,有些担忧的看向季昌宁:
“陛下,小时大人在秋相车上,刚刚出城后,偷偷上的。”
时序政和季昌宁之间的事情,太多、太多……
牙住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看到自家主子心神难宁。
每次都是因为时序政。
牙住现在见着时序政,都有些害怕……
季昌宁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额角,目光深沉地望着前方。
终究还是微微叹息一声,“他爱吃的荔枝,可备全了……再送些给子安车上。”
顿了顿,又开口,“荔枝上火,让子安劝着些,别让他吃太多……”
第6章 生性喜欢?一起睡算吗?
为了寻时序政,张大可还真耗费精力,也不知为何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像是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