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太尉,那妇人可不知这是何,但要说姜正渊,这个在整个大洲朝有赫赫威名,早年挽大洲于危难的人,这妇人可就晓得了。
姜正渊之女!那可是一辈子也难见的贵人!
妇人探头往锦绣身后查看,只见外头站了一大堆人,队伍最前面站着的姜雯一身白衣亭亭玉立,一眼倾城,身边跟着两位壮实的女子,身后还站着一排带着武器的魁梧男子。
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妇人吓了一跳,连忙下跪求饶:“草民冒犯了贵人,还请贵人开恩,发发善心,莫要赐罪呀!”
屋内听见声响的人纷纷出屋前来查看,一衣着干净整洁男子听见声响,却不看这边一眼,出了屋就翻墙往隔壁院子里翻,正巧被刚进来的姜雯瞧见。
姜雯回头瞧了身后侍从一眼,立即有一人出列,迅速使轻功将翻到隔壁那男子拎小鸡仔一样,拎了回来,扔到院中。
侍从瞅他就不是好人,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道:“老实点!”
才回到队列。
“爷饶命,饶命呀,我欠的二十两银子,下月一定归还,还请饶命呀,”男子以为是赌坊追赌债的来了,立即匍匐在地哀嚎。
那前头求饶的妇人忙跪过来提醒:“夫君,夫君!这不是赌坊里来追债的,这位是姜正渊太尉的嫡女,是贵人,快磕头。”
这男子知晓太尉是个什么官职,自不敢得罪,何况刚刚还被踹了一脚,这会儿磕头磕的毫不犹豫,生怕得罪。
院子里,一家人有七八口,顿时跪了一片。
姜雯扫了眼这里面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就是没有年纪对得上的女子。
当日被救女子太多,姜雯根本不记得邹招娣长何模样,只是册子上所记邹招娣年芳十八。
瞧着这家人不像个好的,姜雯也省了客气,直接问道:“邹招娣在何处?”
姜雯嗓音吓人,他们一听惊了一跳,一时愣神未有回话。
一旁的锦绣见状,一把长缨枪往地上一杵,厉声问道:“我家小姐问邹招娣在何处!为何不回话!”
这一枪响叫这家人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回道:“招娣,招娣……在柴房里。”
“柴房在何处?”
姜雯再次开口,这回对方却不敢愣神不答,忙指了个方向,“厨房旁边那间。”
这家人的院子窄小,房屋修葺的也小,厨房与住房分开,厨房在左侧边单独一间,而旁边还修了间更小的,专门养猪放柴如厕一体的所谓柴房。
那姑娘邹招娣就被用粗麻绳绑在猪圈里,与两只肥猪同吃同住。
姜雯瞧见都惊呆了。
锦绣怕姜雯沾了脏污,忙将姜雯拉开,后头跟着的侍从很识相的上前去将那姑娘松绑放出来。
那姑娘上回见过姜雯,这回再瞧见姜雯便知自己又被救了,哭的泣不成声直道谢。
“多谢太子妃救命之恩。”
邹招娣哭了好一阵,才缓缓道来自己回家后发生之事。
邹招娣家中原本有些家底,但爹好赌,败了不少钱财。哪想到邹招娣此次回家,她爹竟然已经将家底输光,还到欠了二十两银子。
此次邹招娣回来,多了一张嘴吃饭,家中快要无米下锅,他爹还日日被追赌债,一家人便想把邹招娣卖给隔壁街一家痴儿家里做媳妇,赚五十两彩礼钱。
邹招娣才从人贩子手里出来,又落入另一个人贩子手里,自是不愿从,就被家里人绑在猪圈里,待过些天好日子一到,便将邹招娣拖出来洗洗,拿邹招娣换彩礼。
这几天,家里也不给饭吃,邹招娣只能沦落到和猪抢食才勉强活下来。
姜雯等人闻言只觉心酸,未想到久未归家的女子高高兴兴回家后,竟然面临这样的悲剧,一时难以言语。
但邹家这一家人确是看出自家女儿与贵人相识,贵人还想带走自家女儿。
那可不行!这可是五十两白银,断是不能放跑的。若是下月无法归还赌坊二十两白银,邹爹可要被剁一只手。
邹爹瞧姜雯富贵,还是太子妃,虽嗓子难听,但容貌却好比天仙,又眼含悲悯,生的一副菩萨心肠,顿时起了歪心思。
“草民见过太子妃,草民斗胆说几句,男婚女嫁本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草民这女儿被人贩子拐了去,这次回来本就失了名节,能寻到一处好人家已是不易,她若非不愿要跟太子妃走,草民也不是不能拉下老脸退了这门亲,只是招娣要跟太子妃走,太子妃总得买下她不是。”
姜雯被此人无耻嘴脸气的哼笑出声,讥讽问:“你要多少银两卖出自己亲生女儿!”
皱爹一点不介意姜雯语气中讽刺意味,缓缓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