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尴尬一笑,“听我祖母说,祖上原在松江,但经战乱后族中不是被外邦屠戮了,就是参军死在战场上了,故而无一亲友,我爹爹那辈仅留下一脉,我这一辈也去了一个哥哥。家中之人皆习武也不通商贾之术,因而商铺皆是交由他人打理的。”
刘艳儿叹了口气,不知脑补了什么,揽上姜雯肩膀道:“唉,你们家也不容易。”
姜雯突然察觉背后有人靠近,观刘艳儿还想再说,立即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向她示意后面有人来。
刘艳儿立即闭了嘴,二人脚步往前走去。
“站住!”
身后一道苍老的男子声音喊住姜雯二人。
“你二人是新来的?为何不赶去上工而在此处窃窃私语!”
声音越发靠近,直至走到近前,那男子瞧见了姜雯的脸。
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指着姜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雯抬眼一瞧,是一个约五六十的老者,他腿脚似有不便,还拄着拐棍,一双浑浊的眼睛却色眯眯盯着姜雯。
刘艳儿见状忙将姜雯护在身后,观对方是个老者,还是个跛脚,看着无甚威胁,故而大声朝他吼道:“你是谁!要干嘛!年纪大眼还花,再瞧也不怕把这眼珠子瞧废了!”
那一脸奸相的老者哼笑一声,目光朝刘艳儿一瞪道:“我是这的管事,柳丘。”
姜雯拉了拉刘艳儿的袖子,“柳夫人,冠的夫姓。”
刘艳儿意识到眼前人在这里的地位,顿时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姜雯虽然也紧张害怕,但知道若此时不做些什么,定然是会被盯上的。
于是特意扯哑了嗓子喊了一声:“柳管事好。”
柳丘闻言顿时眉头紧皱,又细细端详了一番姜雯娇俏的小脸蛋,疑惑道:“你的嗓子?”
“回柳管事,在下自幼喉咙受损,故而影响了嗓音,说话声音难听了些。”
柳丘听了直跺拐杖,遗憾道:“这不是一般的难听啊,真是可惜了这张闭月羞花的脸,可惜了。”
“柳管事,我这嗓子这般,我也没法子呀,”姜雯作难过状微微低头,继续说话,刺激着对面的老男人。
背后又传来脚步声,是柳夫人和扛馒头木桶的大汉。
柳夫人瞧见这边场景,快走几步到柳丘身边,攀上他的手臂,娇俏笑道:“夫君今日走的可真快,奴家差点跟不上了。”
这话对柳丘很是受用,听的柳丘直乐道:“哈哈哈哈,还是你嘴甜。”
“夫君,这两个妮子在这里是要作甚!”柳夫人斜斜轻撇姜雯一眼,似是起了醋劲。
“哟,你吃醋了,”柳丘伸出苍老起皱的手,轻挑起柳夫人下颚,神情颇为自傲道:“她嗓子可没你甜,我柳某可看不上。”
柳夫人手扶上柳丘胸口,在那颗垂垂老矣的心脏处画圈,声音突转狠厉瞧向姜雯道:“既如此,夫君让人滚可好,柳娘可不想夫君眼睛老是看着别处。”
柳丘很喜欢女子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的戏码,也乐的配合风韵犹存,身姿绰约的柳娘,满口应下道:“好好好,就听柳娘的,还不快滚!”
姜雯闻言,连忙拉着刘艳儿离开,跑去绣房,见无人来追,两人才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绣房内,重复的刺绣活计可以让人繁杂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如此过了两天,倒也相安无事。
刘艳儿头脑聪明,学东西也快,已是可以简单绣点花样。
而当初跟着刘艳儿一起在姜雯这儿学的几人,有的早受不住饥饿,早早便放弃求回了地牢,坚持到今日,且刺绣能过柳夫人眼的,除了刘艳儿仅一位姑娘。
其余未学成的姑娘,连同一些绣品不好的姑娘,便一起被遣送回了地牢。
细一数,姜雯这批人最后也仅留下十二人。
因姜雯绣久了速度提了上来,刘艳儿也能简单绣点花样,二人从每餐一个馒头提高到了两个馒头,多喝点水,倒能吃饱了。
天气渐暖,姜雯起夜如厕,听见一处墙角处有动静。
好奇侧头瞧了一眼,眼睛瞬间和柳夫人狠厉的眼神撞在一处,吓了姜雯一跳。
姜雯如厕也不打算去了,掉头便想回屋。
哪知被柳夫人一把逮住了头发低声说:“小心点别出声!”
姜雯立刻点头。
柳夫人这才松手,将姜雯拉到墙后小声问:“你来干嘛的!瞧见了什么?”
“如厕。”
当柳夫人走到自己身边时,姜雯才发现自己听见的动静不是柳夫人搞出来的,那角落黑暗处,正不断传来男女的欢淫声。
不用猜便知道,躲那角落里黑暗处行这不轨之事的是谁!
一想到那张老态龙钟的奸邪脸庞,姜雯便恶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