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糕点香甜味儿浓郁,寻着味儿过去,很快找到地方。
等要卖的东西都采买完,已是一大背篓。
姜雯带着秦泽安去寻了处茶楼,等又跑出去凑热闹的锦绣。
楼下咿咿呀呀唱戏声清晰传来,一曲西厢记讲尽缠绵悱恻的悲欢聚散。
一杯碧云茶入腹,秦泽安不解询问:“你与丫鬟一直都是这般相处吗?”
“嗯,要在京都姜府,锦绣断然不会这般,只是山上寺庙人少,锦绣闷坏了,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才会如此贪玩,便随她去吧。”
秦泽安皱眉,“那就放任你一人在此处?无人相伴。”
姜雯觉出秦泽安关心,面上不免露出笑意,“这不是还有安公子。”
对上那双笑意吟吟的眼,秦泽安下意识撇开视线。
姜雯道:“我就在此处不乱走动,锦绣心中有数,天黑山路难行,她会看时间赶回来的。锦绣会武,安公子不用担心我二人安危。”
秦泽安点头,“锦绣姑娘为人是不错,伺候你细心周到,但她一人总有照顾不周之处,姜府为何不多安排些人侍候?”
姜雯停顿片刻,暗道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喝了口茶,清清嗓子。
“不是家中不想给我安排其他奴婢一起侍候,只是我儿时受伤,损了喉咙,以致现在嗓子比男子还喑哑难听,府中之人对我同情、愧疚,更是细心待我,可越是细心相待,越是让我觉得不自在。因此在外,我常只喜将锦绣一人带在身侧。”
秦泽安这才了然。
“不若再从府外寻几个不在意你嗓子的,锦绣性子跳脱,又喜凑热闹,若她不在时有人找你麻烦,姜小姐只身一人,恐难应对。”
姜雯闻言面露难色,“我都习惯了……”
拒绝之言还未说完,抬眼便见秦泽安一脸正色,他这般认真时,总有股子难以言喻的威严,令人无法拒绝,姜雯一下子改口道:“那我想想。”
得到想要的答案,秦泽安嘴角不着痕迹微微翘起,“嗯,不着急,慢慢寻,我帮你一起寻。”
“好,那便多谢安公子。”
话刚说完,姜雯便觉不对,自己方才只是说想想而已,只个托词,这怎么马上就扯到帮我寻伺候的奴婢了?
此人果然即便失忆也不容人轻逊。
姜雯忽而想起最近绣的那副雨后荷塘刺绣,有股粉色丝线将用尽,便想去附近布料铺子里瞧瞧,可有替换的线,这般,也不用写信央家中送来。
麻烦的很。
这种事,想男子也觉无趣,姜雯说清去意便打算独自前往,留秦泽安一人在此处品茶看戏。
未料想自己一动身,秦泽安便起身跟上。
姜雯忍住不笑,“怎么安公子要跟上?我那线乃蚕丝线,颜色红紫,可不知这里何处铺子有,难免废些脚力,安公子不若在此品茶看戏,才得悠闲。”
秦泽安闻言浅笑,“要悠闲作甚,锦绣不在你没有婢子使唤,安某不若做姜小姐一日侍从,效犬马之劳。”
姜雯忍不住大笑,“你要跟,便跟着吧。”
姜雯方才出了隔间门,茶楼二楼之上,才到这里来歇脚的王湘复便一眼瞧见楼下,着一身鹅黄色白梅蜀绣锦缎袍子的姜雯正要出茶楼。
“哪里,哪里,美人,美人等等我!”
王湘复扶着阁楼边上的木扶手,摇声呐喊。
引了茶楼内众人视线,却未引起姜雯视线。
“追!快去追!人要走了,”眼见着人出了茶楼门,王湘复着急忙慌就要下楼去追。
亲自迎接的老板见身着锦绣华服的王湘复要走,唯恐这大客远去,下意识便拦在王湘复身前,“公子,上房已备好,何不命下人去追,公子留在此处品茶听戏。”
“滚开!”王湘复一把将人掀翻,使那老板在地上翻了个跟头。
劲用太大,王湘复自己也被力道掀倒,坐了个屁股蹲。
“哎呦。”
“少爷,少爷!”
“大胆刁民,竟敢袭击御史嫡子,简直胆大妄为!”
侍从一哄而上拉扯王湘复起身,奈何王湘复体重太大,一时竟难以拉起。
茶楼老板闻此子乃御史嫡子,顿时知自己闯了大祸。
自己虽未如侍从口中那般动手袭击御史嫡子,但此事已成定局,那轮平民百姓喊冤。
茶楼老板顿时叫苦不迭,伏地求饶。
阁楼瞬间闹做一团,四处听戏的人被声响吸引,见有热闹瞧都围拢过来看热闹,竟很快将二楼楼梯围的水泄不通。
“蠢货!蠢货!要你们何用,”见侍从拉不起自己,尾椎骨又痛的难受,王湘复几脚踹在来扯自己的侍从身上,直踹的人倒翻过去。
看着聚拢而来的人,王湘复面上火辣辣的,只觉今日面子尽失,顿时怒目圆瞪:“一帮刁民!胆敢聚众闹事!再不散去统统送到县衙里去挨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