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宫这就去。”
待安排完,姜雯抬手径自摸上发间新插上的一支金花铃铛簪子。
“太子妃!当心!我来。”苏滕飞轻喝一声,走到姜雯身后,
姜雯手指微微卷曲,一时没敢再动作。
“太子妃,莫要乱动,”苏滕飞抬手摘下姜雯头上那支金花铃铛簪子,交到姜雯手里。
异常重些的簪子落进手里,姜雯心中一颤,深吸了口气,“苏公子,来吧。”
“嗯,千万勿乱动。”
苏滕飞抬手细细在姜雯发间摸索,不过片刻,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从姜雯发间抽出。
行事迅速的皇后和桃红嬷嬷返回时,瞧见这么一幕,顿时心悬在嗓子眼里,替姜雯搬来椅子,坐着轻松些。
苏滕飞精神紧绷,从姜雯发间一根根抽出银针。
坐在椅子上的姜雯亦是热汗连连,一动不敢动。
桃红嬷嬷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个盘子,在上面垫了块干净的绣帕,用来接住苏滕飞抽出的银针。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被抽出,苏滕飞长松了一口气。
“可以了,太子妃。”
姜雯闻言,这才敢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皇后和桃红嬷嬷瞧着盘子里的银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整套银针足有二十三根,如此多针藏在姜雯头发里带进宫中,中途脑袋但凡有一点异动,都可能有针刺入肉中。
头部入针,可不是开玩笑的,刺入某些穴位,直接导致昏迷也有可能。
也不知姜雯承受着何种压力,就这样把东西藏进来。
姜雯瞧见皇后和嬷嬷眼神,轻笑了下,“入宫难免要被搜查,藏在我发间,是最稳妥的了。”
姜雯转头向苏滕飞,把手中那支金花铃铛簪子放入盘子里,“苏公子,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太子妃放心。”
苏滕飞捧过桃红嬷嬷手里的盘子,就入了内屋。
众人见状,赶紧跟上。
金子做的簪子拥有柔软性,簪子金花之下吊着的那颗铃铛徒手便可掰开。
内里却并无铃儿,而潜藏着一枚极小的乌黑丹丸。
昨日威严坐于宴席上位的皇帝,此刻双目紧闭,眼底和嘴唇都泛着乌紫,一动不动睡在榻上。
苏滕飞伸手便捏开皇帝下颚,徒手将那枚丹丸直塞进皇帝喉咙里。
“这是……”皇后在一旁出声询问。
“回皇后娘娘,是护心脉的药,”说着,苏滕飞抽出一根银针,过一遍烛火后,刺入皇帝胸前的穴位。
“草民现在行针,是在刺激陛下的心脉。”
“焚心莲草民知晓一二,无色无味,小剂量使用甚至能算做补药,只会致使陛下心火旺盛,这也是宫中太医难以察觉的原因。”
“但焚心莲在陛下体内积多成毒,让心火大灶,陛下一经受刺激便会心血翻涌,最终死于心疾。”
“不过用药加施针可短暂刺激心脉,令陛下苏醒,这还是太子妃出的注意,正好应对当前局面。”
皇后闻言握紧了姜雯的手,对之一笑。
而后放心些的问道:“那这焚心莲可有的解?”
苏滕飞是个实在人,“不可解,除非找到解药。”
刚松口气的皇后又一口气提上来,看着似要心悸,姜雯上前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以免她支撑不住。
苏滕飞大喘气道:“不过陛下此次气血翻涌未一口气厥过去,说明体内焚心莲计量还不是很多,只是受了刺激,一下令焚心莲发作了,就算没有寻到解药,也可用药温养着,只要注意别再受刺激,可以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是几年?”
“长则十来年,短则三五年。”
皇后身子一颤,似要软倒下去。
姜雯立即将人扶住,安慰道:“母后,或许可以在吴柳那处寻到解药,母后莫急。”
“对,”皇后眼中重燃希冀,“是他下的药,他哪儿定有解药。”
几人说话间隙,行针速度极快的苏滕飞已经收了针,而床榻之上,皇帝悠悠转醒。
皇帝浑浊的目光四下张望,最终定格在姜雯脸上,“容儿。”
一声极轻的,沙哑的声音从皇帝嘴里发出,语意模糊听不清晰。
皇后却眼睛瞳仁微缩,可惜无人注意。
姜雯皱了皱眉,安抚道:“陛下,躺好,还请暂莫乱动。”
苏滕飞手里拿着自己方才撕下的那张,丫鬟的人皮面具,“陛下,还请勿动,草民为你贴上一张人皮面具。”
皇帝意识逐渐回笼,瞧出床边之人并不是自己梦中之人,感知着脸上被附上一层冰凉的东西,皇帝闭上眼,轻嗯了一声。
乘着这会儿皇帝清醒过来,姜雯开口道:“陛下,等会儿我佯装要上茅厕,您扮成丫鬟跟在我旁边,我寻机将您支走,您需立即赶往昨日办宴的御花园,有人在那处接应您,您跟着他混在百官家眷堆里,他会照应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