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彦僵硬接过匕首,勾起嘴角,勉力干笑道:“不客气,应该的。”
屠人富死死盯着他,满眼溺爱地盯着他,喜不自胜地盯着他。这小毛蛋子生得真是太好看了,太好看了!简直令咱家喜爱得紧!
屠人富这般盯着他,而他却只觉得浑身发毛,目光闪躲。
屠人富憨憨笑着,目光向下一转,笑意瞬间消失,整个人虎躯一震,向后退却半步,错愕道:“咦?你们脚上怎地多了条狗链子!谁给你们拴的狗链子!”
沈璟彦无奈扶额叹息。从儿媳妇到狗,只是一瞬间事罢了。
程不渔轻轻咳嗽了几声,正声道:“嗯……这是二十八坞的好东西,叫缚仙锁。”
“缚仙锁又是什么狗东西?”
屠人富顺着这链子向另一侧看去,正瞧到陆晚晚正斜斜地靠在门框上,微微含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三个。
他又是虎躯一震,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圆,整个人向后蹿了一步,指着她大声道:“你,你不是二十八坞的二当家的吗?!你怎么……”
陆晚晚直起身子,悠悠上前,笑道:“没错,就是我。怎么,见到我你不开心么?”
屠人富怒道:“我开心个屁!当初落在你手里,我都想屙泡尿淹死自已算了!”
陆晚晚歪了歪脑袋,眨着大眼睛道:“你不必屙尿淹死自已,我也不会再抓你第二次。但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屠人富愣声道:“问我?你能有什么事想问我?”
陆晚晚深吸一口气,当即怒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
沈璟彦已心如死灰,不愿再吱一声。任凭他们怎么说,他也只当是一阵风吹过了。他一遍遍问自已,到底为什么不能当场扯断这破锁,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屠人富奇道:“你这丫头,是傻了么?我一大男人,跟你抢什么男人?”
陆晚晚指着沈璟彦道:“我本看上了他,要让他做我的压寨夫君,才知道他竟然已经是你的儿媳妇。这不是抢男人是什么?”
屠人富呆呆望向沈璟彦。这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他原以为他二人是情投意合,不成想沈璟彦正绝望地摇头。屠人富当场又明白了过来!
原来竟然是山匪强占良家少年!
他蹙眉冷哼道:“丫头,你这人好生奇怪,他是我明媒正赌赌来的,大伙儿有目共睹!你怎非说是你的压寨夫君?再说了,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咱家赌他的时候,他还不认识你哩!”
陆晚晚还欲开口,程不渔却已上前将沈璟彦挡在身后,伸出双手无奈阻拦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正事!只要小爷我不点头,他就不会成为你的压寨夫君,更不会成为你的儿媳妇的!”
陆晚晚怒道:“你又凭什么?”
“凭我最先认识他!凭我是他兄弟!就算非要抢,就算非要先来后到,那也是我先来!”
屠人富瞧了瞧程不渔,扭头嘟囔道:“咱不管!咱就喜欢叫他儿媳妇。”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一跺脚,道:“哎罢了罢了!咱家不与丫头吵,我请你们喝酒去!”
程不渔笑道:“你都身无分文了,拿什么请?”
屠人富将他浑身是洞的衣服摸了个遍,突然摸出一个破破烂烂生了锈的小暗器,道:“走,咱家去把它当了!”
陆晚晚蹙眉怀疑道:“这能值得几个钱?”
屠人富一脸“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道:“小丫头,这可是唐门的暗器!淬了十种剧毒!换一顿饭钱,准是够了!”
他边说着,人边已经踏出了酒馆大门,气势汹汹地朝当铺走了去,每走一步,这地面仿佛就震了一下。
当铺老板见进来了这么号凶神恶煞的人物,当场呆骇,见他将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片拍在了桌上,更是一头雾水,目瞪口呆。
屠人富将身体往柜台上一靠,信心满满地问道:“喂,小老儿,这东西能当多少?”
老板的脖子似僵了一般,只有眼珠向下瞅了瞅那小铁片儿,然后战战兢兢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屠人富拍案而起,怒道:“他娘的!两文钱!你当这是破铜烂铁么?!”
老板骇得后退了两步,大气也不敢出,只颤声道:“这、这不就是破铜烂铁么……”
屠人富大声道:“这可是唐门的暗器!淬了十种剧毒!你这厮到底识不识货!”
老板瑟缩道:“我、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屠人富拿起暗器,怼到老板鼻尖儿上,阴恻恻道:“是真是假,咱家扎你一下你就知道了!你明白了么?!”
老板疯狂点头,程不渔都担心他把脑袋从脖颈上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