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莹想了一想,勾唇一笑,娇声道:“不妨二位小公子在前开路吧?”
程不渔轻哼了一声,歪了歪头,不屑道:“胆子小,还想拿宝贝!你可当真是又怂又爱玩。”
说罢,便瞪了她一眼,与沈璟彦一道走在了前面。
整个地道虽然狭长,却没有一丁点的毒雾机关,畅通无阻。原也莹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她狐疑道:“这里为何与旁的墓室截然不同?”
素袖轻轻一叹,倦怠地摇了摇头,道:“药仙谷中,只救人,不会害人。”
众人抵达密道尽头,这方才现出一扇比人稍高一些的石门石门之上竟然雕刻着第五江春生前的肖像,面目和蔼,微微含笑,可谓是栩栩如生。
素袖将手放在那雕像之上,忍着泪轻叹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令人震惊的是,只是这一声轻唤,那石门竟直接向两侧缓缓敞开。这石门是如此厚重,内里竟还镶嵌着一块厚实的铁板,无疑构筑得固若金汤,坚不可破。
众人目瞪口呆,无人知晓这其中的关窍,只因这石门仿佛能听懂素袖的话一般,委实让人震惊不已。
就在他们仍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素袖已走入了墓室。程不渔二人紧随其后,眼前景象,却让他们颇感意外。
这如此玄妙的设计之后,竟然只是一间规规矩矩的石室而已,再也没有其他的门户,也没有其他的修饰。
只是,这间石室却比外边要暗了许多,直至素袖将镶嵌在石墙中的三盏铜灯点燃,众人这方才能够看清,这石室中央,只是一口石棺而已。
程不渔喃喃叹道:“药仙谷的一代代传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此显赫尊贵,只因他们掌握着江湖上独一无二的救命之术,却偏又如此质朴低调,实在是令人尊敬。”
原也莹早已激动得浑身发抖。
还不等素袖叩拜完,她便已经扑了上去,将纤纤玉手叩在了棺盖下方,一声大喝,那棺盖便已经被她掀翻了出去,这青石的棺盖此时竟如纸扎的一般,变成了一堆碎石。
随着素袖的一声惊叫,第五江春未腐的尸体,已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正是一本巴掌大的已泛黄的旧书,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将回春。
原也莹的瞳孔已渐渐收缩。她伸出手,生怕将回春会突然消失,立即将它攥在了手中,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芒,面容上带着扭曲的快意。
她的手刚触碰到将回春,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众人身后的那扇石门便已死死合在了一起,密不透风。
而此时此刻,素袖也已瘫坐在地上,深深垂首,默然无语。
而原也莹却似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扇门一般。她只欣喜不已地瞪大了双眼,欢喜得快要落下泪来:“主上,主上!我已拿到将回春了,你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像太阳一样陨落了……”
程不渔瞧着她这副神情,心下竟有些胆寒,奇怪道:“你难道不是为了东瀛天皇找得这将回春么?”
原也莹瞥了他一眼,转身冷笑道:“天皇已知晓赤竹在北辽覆灭,而现在……”
她总算是瞧见了身后那扇已经合上的门,脸上的喜悦渐渐变成了困惑。默然了半晌,她才转头对素袖道:“你竟还不去开门么?”
素袖却已释怀叹道:“你已拿到了将回春,而我们却永远也不能出去了。”
沈璟彦程不渔面面相觑,而原也莹则一把抓起素袖的衣襟,面色由青变白再到青,似要将素袖撕碎:“你说什么?!”
程不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而原也莹却将袖一挥,一股气浪直将他震得倒飞出去,跌落在两丈外,后背撞在了那铜墙铁壁上,又堪堪滑落了下来。
素袖凄苦道:“今日就算你杀了我,杀了我们,你也绝无可能再走出这扇门了。”
原也莹似要发疯、崩溃。她的眼睛是如此可怖,如此冰冷,可眼底又翻腾着炽热的怒火。
素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家师三月离世之时,便已料想到会有今日……此为下下之策,如今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原也莹的面颊抽搐着,近乎发疯地逼问她:“你知道,你肯定知道怎么出去对不对?你定然知道的,对么!”
素袖却苦涩笑道:“家师临终前嘱托后代传人无需祭拜,所以也未设置那从内开门的机关。”
她又将目光投向二人,哽咽道,“只是苦了二位少侠,我……我……”
这唯一的出口已经封闭,而他们又处于这山谷之下的山体之中,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
她话未说完,原也莹便已崩溃,忍无可忍,抬起一掌便要劈下,却忽见颈侧银光乍现,一枪突出,她急忙悬臂一拧,将那枪震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