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仿佛这样便能攥住心中那不断下坠的失落之感。
原本还想着,水晶球映出之人,即便不是自己,好歹能窥探几分沈砚初的心意,寻得些许靠近他的契机。
可如今,眼见着沈砚初满心满眼只有自己,那道无形的屏障愈发厚重,将他阻隔在外。
他默默垂下头,额前的发丝散落,遮住了眼中的落寞。众人的欢声笑语此刻于他而言,宛如尖锐的刺,根根扎心。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衣角,抬手佯装衣袖,低声喃喃:“罢了……”那声音轻得如同即将消散的风,带着无尽的怅惘,消散在空气中。
忽然,沈砚初只觉一股磅礴威压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起一阵清幽淡雅的桃花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仙人卓然而立。他身着一袭雪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舞动,仿若缱绻云雾缭绕周身;
那长袍之上,精致细腻的银丝云纹熠熠生辉,尽显淡雅高洁之气;头顶一顶金冠,华彩流溢,光芒璀璨夺目,更衬得其气质超凡脱俗。
“师兄!”魔尊率先打破沉默,惊喜地叫出声来,显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谢怀舟亦是目光一凝,迅速跪地,毕恭毕敬地行礼,口中高呼:“师尊。”他心中深知,师尊一向深居简出,极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如今这般突然现身,定是有重大变故发生。
纪延澈见状,也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轻声道:“云上仙尊。”
此时,云上仙尊神色冷峻,他抬手微微施展灵力,沈砚初便如同一只柔弱无助的小猫一般,被轻而易举地凭空提起。
“沈砚初,你即刻随我回去闭关。还有怀舟,你带上苏容与,霁禾一同回太乙宗,去领罚,想必你们对青木村发生的事心知肚明,该如何处置,自己好好掂量!”云上仙尊的声音冷若冰霜,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间,不容置疑。
沈砚初满心疑惑,却又不敢违抗,只能任由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云上仙尊拎着。他抬眼望向那仙尊冷峻的侧脸,脑海中飞速翻找着原著里关于此人的零星记忆。
原著里仙尊极少现身,唯一那次救下苏容与后便再没了踪迹,可如今却突兀地出现在此,还这般不由分说地带走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沈砚初被云上仙尊拎在半空,只觉周身受制,心里头那股子不服气就直往上冒,手脚在空中毫无章法地扑腾着,活像只刚被捞出水的泥鳅,拼命挣扎。
“我说,仙尊大人,您下手能不能轻点,我这胳膊都快被勒断啦!”沈砚初扯着嗓子叫嚷,试图从那灵力的桎梏中挣脱些许,身子扭得七扭八歪,好不狼狈。
云上仙尊面色冷峻如霜,低头睨了一眼乱动的沈砚初,声音仿若寒铁相击,冷硬无比:“再敢乱动,信不信我即刻将你扔下去,摔个半死,看你还能这般肆意妄为。”
沈砚初一听,撇了撇嘴,小声嗫嚅:“您还真下得去手啊,我怎么说也是太乙宗的弟子,这些年掌门对我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我宠得都快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是让他晓得您这么折腾我,保不准得跟您急。”
仙尊眉梢微微一挑,眼中满是鄙夷与不耐:“哼,就是惯得太过了,瞧瞧你这不成体统的模样,一点规矩都没有。此番回去,定要好好整治你一番,磨磨你的性子。”
沈砚初眼珠子滴溜一转,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相:“仙尊,我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掌门告状啊。上次被罚抄经书,我那手肿得跟馒头似的,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呢。”说着,还抖了抖双手,仿佛手上的疼此刻还未消散。
仙尊瞧着他这副德行,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眼中的嫌弃愈发浓烈,手上的力道虽未再加重,却也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只冷声道:“少在这儿装腔作势,回了太乙宗,有你好受的。”
言罢,身形加速,裹挟着沈砚初如同一道流光,向着太乙宗疾掠而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徒留下方众人面面相觑。
谢怀舟跪在地上,望着沈砚初被带走的身影,心中一紧。刚因水晶球之事而生出的失落还未散去,此刻又添担忧。
他深知师尊行事向来有深意,可青木村一事虽说有些波折,却也不至于让师尊这般大动干戈。他暗自揣测,莫不是背后还有什么隐情牵扯到了沈砚初?
第46章 我是你爹
沈砚初正襟危坐于云上仙尊跟前,眼神却似有若无地时不时飘向对方。此刻,他身处云上仙尊的专属领地——遗世州,诚如其名,这地方孤悬于天乙诸峰之外,仿若尘世之外的世外桃源,平日里仅有云上仙尊一人独居,眼下,却多了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