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醒了……
明素簌转过身,试图掰开他的手臂。
“我想……”喝点水。
刚说两个字,她便发觉她喉咙沙哑发干,不太能说得出话。
昨晚,他给她喂了好几次水,但还是不管用。她越想越气,猛地一推开他,打算自己起身。
然而,他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用嘴唇温存似的碰了碰她,轻声说道:“我去给你弄点水喝。”
明素簌听完,便懒得动了。有旁人代劳,她何乐而不为呢。
接过茶杯,她一口饮尽,干涩的嘴唇总算湿润一些。
刚放下杯子,便对上他一瞬不瞬的目光。落在她唇上。
“你……”她隐约觉得有点危险。
下一秒,他便印证了她的猜想。
楚昭淮直接扶着她的后脑勺,迫不及待吻了上来。又吮又咬,抢夺着她口腔中的气息。
他从醒过来,便一直在盯着她看,反复地看,意犹未尽,怎么也看不够。
她就躺在他怀里,沉沉入睡,无忧无虑。只是,从肩膀到后背,甚至更往下,被子盖住的许多地方,都烙印着属于他的痕迹。
狂热过后,却一点不觉空虚。他反而心满意足,踏实极了。他此生,都没有这么踏实过。
仅仅面对睡着的她,都是如此,更遑论面对,而今醒来,看着他的她。
一吻过去,楚昭淮恋恋不舍放开她。
“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待他离去后,明素簌松了口气。她独自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却再难入睡了,心中一味地胡思乱想。
对了……她的嫁衣!
她倏然翻身坐起,掀开床帐——
上衣在最开始便被脱下,倒是好生叠放在桌上。
而那条裙子……经过一番摧折,已经揉缩成一团,皱巴皱巴地,被遗弃在地上。
好像……这还是她最后实在受不了,泄愤似地踹下去的。
她还来得及补救么?
至于地上楚昭淮的衣服……呵呵,管他呢。
明素簌掀开被子起身,只心疼地看向她的嫁衣,本欲将它拿起来瞧瞧。
结果刚起来走了一步,便觉身上酸软,脚步虚浮,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看了看身上干爽的全新里衣,昨晚,楚昭淮最后,应该是抱着她去清洗过了,虽然她那时已经毫无印象。
不过,她该难受的,还是会难受。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冷笑一声,暗暗攥紧双拳。
明素簌强忍着难受,将裙子捡起来,抖了抖……红色还是那么耀眼,织金的花纹还是那么精致,云锦面料还是那么柔顺。
可上面,有一团污渍。
看得她刺眼,又羞愧。
“拿去给下人们清洗就行了。”
蓦然,楚昭淮从门外走进来,捧着一些东西,面色如常,带着笑容。
“这种东西,你好意思交给旁人!”明素簌气打一处出不来,怒目而视。
“怎么不好意思,”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轻笑道,“昨夜,我们……弄脏的被褥,床毯,还不是给换过了?他们不会多嘴的,以后只会习以为常。”
说着,他走近过来,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你好生休息,”他将她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随后牵起她的手,“我今日一直陪着你。”
明素簌浑身僵硬,明明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可近距离面对他,她仿佛更加不自在。
又或许,是此刻他逡巡在她身上的目光,晦暗难明。勾颤着她手的手指,不停在她指缝中穿插摩挲,意味不明。
“不用了……你还有自己的事吧。”她勉强笑了笑。
她还想一个人待会儿呢。
楚昭淮却好像没听到,侧过身,寻出一身衣服。细致地帮她穿上,又弯下腰替她穿好鞋。
小心周到,尽心尽力。
明素簌本就有点累,并未阻拦他的举动。
然而,等他还想给她擦脸、洗漱、梳发,甚至喂饭时,她实在忍不了。
而且,做着做着,便会冷不防亲她一下,叫一声她的名字。目光在一直她身上逡巡,仿佛看不见其它。
黏黏糊糊,腻得发慌。
就一晚上的工夫,他怎么成这个鬼样子了?明素簌被他搞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而且,这些由我的丫鬟来做就行了。”
她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中颀长的人影,慢吞吞道。
他正在给她挽发。
“我做得不好吗?”
他放下木梳,俯下身,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镜中,一坐一站,高度却齐平的两人,他们凑得那样近,如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他轻笑一声,凑在她耳边:“她们在你心里,比得过我吗?”
见他简直油盐不进,明素簌忍无可忍,没好气拂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