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吴贞想告诉她时,她再问。
现在,她更想离开这处肮脏之地。
林慕见此事已了,立即使唤锦令军:“将吴贞,吴方漠带走。”
吴贞是此案主谋,自然要被带走。吴方漠也参与了行动,伪造吴忠自尽假象,理应作为从犯带走。
其余吴家人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去。显然,他们也从方才吴贞的只言片语中,领悟到一些隐情。
就连一门心思要看吴贞好戏的吴方海,也没了声响。
吴方漠只是轻罪,但他们皆知,吴贞作为弑父犯人,最后会有什么结局。
可吴方漠神色却异常淡定,并无太多伤感。明明他是所有人当中,待吴贞最好的。
这是为何?明素簌略有诧异地瞟了他一眼,随后跟着离开总督府。
一路奔波,锦令军回到他们的所在,而明素簌与蔺昭淮回到方家。
明明只过去一个上午,但明素簌却觉疲惫至极。尤其是当她迈入门槛时,她真想倒头就睡。
天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久没睡过一次懒觉了!
所以,她一进门,便朝着床榻走去。
“此事结束了。”明素簌坐在床沿,看着慢上她一步的蔺昭淮,慢条斯理陈述着事实。
“所以?”蔺昭淮脚步微顿,看了她一眼。
“我要休息,请你出去。”她笑着指了指门扉。
剩下的扫尾工作,她是一点都不想插手了。之后,就让他跟林慕忙乎去吧。明素簌甚是想念,从前她悠哉悠哉,看着蔺昭淮忙前忙后的日子。
“行,你好生睡吧。”
他答应得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哪怕他方踏入门槛,未及半盏茶。
但他合门前,贴心地留下一句话:“夫人睡过后别忘了,赵姑娘还在等你的回音。”
“……”
明素简轻松的笑容僵住。
他怎么还记得这个!
早被她抛之脑后的回忆,登时浮上心头。她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儿,原本朦胧的睡意都散了不少。
确实,她还未向赵追月解释过。
蔺昭淮这是……生怕自己睡太沉了,特意给她找点事做,是吧?
难怪,他离开得这么爽快。
也罢,之后寻个时间,她约赵追月详谈此事。
明素簌打定主意,躺在榻上。
只是,为何这段时间,赵追月都没找过她?
她在忙些什么?
——
翌日,酒楼。
“素簌,其实,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我怎么可能因为此事怪你?”赵追月晃荡着茶杯,朝她笑了笑。
说着,她眸色一亮,直盯着明素簌:“快,给我讲讲你们破案的经过,以及案件的真相!”
好歹是朝廷大官的命案,她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了。
“就知道你好奇这个。”
明素簌浅啜一口茶,随后,将案件原委一一道来。
当然,这些都是她问过蔺昭淮,说是可以外传的内容。她知晓赵追月在何处最为感兴趣,所以详细讲述作案手法。
待她手中茶盏见底,整个案情也讲得差不多了。
赵追月已经瞪大双眸,尽力消化着各种纷繁信息。
她语气佩服:“也难为你们能查出这些来,我光是听着,就觉得复杂。”
“单单一人,肯定会困难不少,但我们人多,时间充足。集思广益,最后自然能破案。”明素簌很受用地认下了她的赞誉。
但她话锋一转,问起另外一事:“你怎么知晓我们在查案的?莫非,是林慕找李知府去了?”
“是啊,”赵追月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恹恹道,“毕竟,我表兄还在锦令军那里,舅舅定不会罢休,于是三番五次‘请’林慕来府中做客。我就……无意中听了一耳朵。”
“此事可有进展?”
明素簌自觉,知府与此案无关,那么赵追月她表兄,应该被放回才是。
“当时案件未破,他哪里肯随意放人,完全不为所动,”赵追月叹口气,“不过,如今已经破案,他应该会放表兄出来了。”
明素簌点点头,调侃道:“那便好,若是可以,我能帮你,为你表兄说理。”
“怎么是帮‘我’说理!”赵追月像是被踩中尾巴,连连摆手,“我与表兄的婚事,多半不成了。我娘觉得,他既然在牢狱中待过,哪怕是冤枉的,还是有几分风险。所以,不日我便要回京了。”
“啊……原来是这样。”明素簌不知该替好友生气婚事黄了,还是该暗自庆幸,赵追月还是会待在京城,她们不必相隔万里。
赵追月倒无甚遗憾,随意问道:“所以,你们何时回去?我们可以同路。”
“还要些时候,”明素簌估算了一下,“蔺昭淮好像还有些事,不知道他整日在忙什么。可能,清明节都要在金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