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明素简捕捉到她这一字眼,追问道,“难道他现在不来了吗?”
“近日,他确实不怎么来了。”碧云无所谓地饮一口酒。
依照他姐姐、姐夫的描述,吴方海理应不是一个会因父亲丧事,而放弃寻欢作乐的人。
明素简装作一副关切友人的模样,询问道:“他为何不来了,是因吴总督之事么?”
青寒摇摇头,回忆片刻,直言直语道:“吴公子,貌似一直对吴总督心存不满……应该不是。”
明素简故作迷惑,继续问道:“他难道近日有何异样,才不来?额,我身为他的好友,还是有些担心他,既然不是因吴总督之事,便想问问。”
花非正剥着葡萄,闻言纤手一顿,迟疑道:“……世子真想知晓?奴家倒知道一些……”
还真有内情?明素简大喜过望,他才不关心接下来她们所言,对吴方海而言是好话还是坏话,忙道:“快讲快讲,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怪罪你们。”
她点点头,鼓起勇气讲道:“前段时间,奴家侍候吴公子时,偶然听见他睡梦中的喃喃自语。他好似发觉一件事情,极其欢喜。”
“什么事?”明素简一脸好奇。
而且,花非话音刚落,碧云和青寒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她们应该也是知情者。
“大概是……他原以为一件事绝无可能,但不久前发现,居然是可以付诸实践的……”花非语焉不详,自己陈述时,都迟疑万分。
“啊?”这有些过于模糊了吧?
花非见明素简一头雾水,歉疚行礼道:“世子恕罪,吴公子睡梦中言语本就轻微、细碎。奴家只能听懂这些。”
他抬手让她起身:“无事无事,本来也不能指望一个人说梦话,就能吐露整个实情。”
碧云犹疑片刻,突然发声:“世子,其实奴家也知晓一些吴公子的小事,不知能否为世子解惑。”
其实,这应当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不过观世子如此好奇,她随意谈谈也无妨。
“请讲。”
“奴家有一次侍奉吴公子,他那时饮酒过多,已然喝醉。然后,他醉醺醺地指着奴家……”言及此事,碧云神色有几分难看,“或许是酒后吐真言,他说奴家……只是个赝品,别凑在他面前,碍眼。”
还未等明素简彻底消化完,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言论。青寒已经反应过来,面露惊讶:“……原来碧云姐姐也遭遇过此事!”
“他说你们是赝品?”片刻,明素简沉思片刻,一脸愕然,“难道……还有‘正品’存在?”
他就说,为何碧云、青寒、花非,她们三人或多或少有几分相似。看来,并非吴方海口味单一,她们恰巧符合。而是,她们长相皆神似另外一人。
这可是个重大信息!他对案情知晓不多,可待之后告知他姐姐、姐夫,他们应该就有眉目了。
“‘正品’或许有吧,但这个奴家就不清楚了。”三位姑娘皆这般回答。
明素简并不意外,吴方海再蠢,也不可能在烟翠坊这种地方,把自己底细抖个干净。
他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眼下,只待姐姐、姐夫完事,他们就可离去。
明素简故作一副吃瓜吃够了的模样,心满意足地侧躺在榻上:“也罢,我们不谈吴公子私事了。现下,你们……接着吃东西。”
如今,他深觉此事最佳,因为可以堵住她们的嘴。
可这三个姑娘动作迟缓。
明明天色已经黑透,世子为何迟迟不肯做正事。莫非……嫌是她们服务不周?而且,她们已经吃够了。
算了,世子之令,不敢不从。她们慢慢吃着即可。
不久,雅间内万籁俱寂,就连姑娘们用食之声,都细不可查。
明素简躺在柔软榻上,已经昏昏欲睡。
蓦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也惊住了雅间内的姑娘。
“世子恕罪,奴婢有急事求见!”
碧云听见坊内熟人的声音,又观明素简点头动作,忙小跑过去开门。
来人是烟翠坊的侍女,她神色慌张,匆忙行礼后,支支吾吾说明来意。
“世子,您手下的丫鬟和侍卫……他们……”
明素简一听,睡意登时散得一干二净。
“他们怎么了!”
——
明素簌与蔺昭淮分别后,再次回到三楼,沿着雕梁画栋的长廊慢慢走着。
烟翠坊修得很是气派,尤其是这层全是包厢的楼层,专为达官显贵而设的雅间美轮美奂,还各自取了雅名。
如今她闲来无事,还是按蔺昭淮所言,寻一间包厢待着。反正她身为靖国府“丫鬟”,这里的人不敢拦她。
正走着,长廊上迎面过来一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