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唤她。
“晚晚,东铭来接你回去了。
她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陈瑶隐约觉得不对劲。
再轻轻摇晃着她,商晚晚微微睁眼,声音低迷。
“我不舒服,你让他自己回去吧。”
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妈——”
霍东铭已经进房间了,陈瑶赶紧给他让道,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了。
商晚晚一动不动。
“跟我去老宅,爷爷打电话让我带你一起去。”
霍东铭微微降低了音调。
言语里透着一丝陌生的温和。
老爷子想见她。
商晚晚勾唇。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和颜悦色的说话。
“霍东铭,我有话跟你说,你听完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商晚晚起身,他远远站着。
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矜贵清冷。
“见完爷爷再说。”
霍东铭声音很冷,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不去。”
她第一次跟他对着干。
“我送了你想要的,别不知好歹。”
她想要的,一个包?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拜金,不折手段的女人。
她唇角带着一抹嘲讽。
霍东铭,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话到嘴边却转成一个毫无波澜的字。
“好……”
跟商行远和陈瑶道别后与霍东铭出了门。
安澜在车边等他们,目光落到商晚晚手上的铂金包上,呼吸一滞。
霍少对商晚晚越来越大方了。
商晚晚注意到安澜眼中羡慕里带着嫉妒。
霍东铭有求于她才送的礼物。
八百万的包,她能随心所欲的背么?
他送她的东西都有专人管理。
想用必须要申请。
霍太太?她是哪门子的霍太太?
这场婚姻她都不屑了,一个包,算什么?
“送你。”
安澜愣住。
霍东铭微微转身,幽黑的眸子变得晦暗不明。
他只当商晚晚还在耍小性子。
不想要,就随她。
霍东铭上了车,没管身后的商晚晚。
她会跟过来的。
车厢里气氛逼仄。
霍东铭紧绷的下颌线明显带着不快。
安澜屏息,助理更是不敢说话。
整个车厢静谧无声。
商晚晚薄唇轻咬,一张脸略显憔悴。
霍家老宅依山傍水,初冬已至,白雪覆盖下的徽派建筑显得愈发庄严肃穆。
一如霍老爷子那清冷的性子。
“少爷,老爷子在书房等你。”
佣人恭敬的在前方引路,推开门,满室茶香。
“是不是我不打电话你就不知道回来。”
老爷子声若宏钟,气势十足。
霍东铭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下,清俊的五官透着与霍老爷子相同的冷厉,他硬朗的下颌线微微扬着。
“忙!”
“哼——”
老爷子扔掉手里的笔,宣纸上只写了一半的字苍劲有力。
“那个伊夏雪是怎么回事?”
霍东铭表情未动,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普通朋友。”
“唬谁呢?你老婆三年没消息,你成天出花边新闻谁敢跟你生孩子?”
霍老爷子本不想插手管年轻人的事,可关系到他们霍家的曾孙,影响可就大了。
“我有分寸。”
关于伊夏雪,霍东铭不想多谈。
老爷子在书房里踱步。
霍东铭的手轻轻在打火机上来回摩挲着。
“放心,夏雪不会进霍家。我给她租了公寓。”
书房外面,枯枝发出“叭”的一声响。
是被雪压断了。
呯——
青花瓷杯砸在了霍东铭脚底,茶水四溅。
“混帐东西,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到现在已经给你脸了。
你弄个戏子在身边是要气死我?伊夏雪不能留,你自己想办法处理掉,不然,我出手帮你。”
霍东铭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坐姿,神色未动。
商晚晚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热呼呼的汤。
她喝了一碗,佣人端了一碗要送来书房,她接了。
刚好老爷子和霍东铭聊到伊夏雪。
她不是故意偷听,是碰巧。
“什么事都可以听您的,只有伊夏雪我做不到。”
商晚晚顿住,心里有什么碎了。
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为了那种女人?”
伊夏雪老爷子忍不了,更不允许她有机会上位。
“我跟商晚晚生孩子,你放过伊夏雪。”
霍东铭语调平静,每个字却似有千金,全都砸在商晚晚本就破碎的心上。
咣当——
托盘里的汤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手捂着微痛的小腹,被发现之前跑了。
霍东铭为伊夏雪求情,拿她的孩子作交易。
她这两天一直在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