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装模装样,谁不会啊!她知道他一定想看到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偏不!谁会因为一个路人生气!
雒宇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闪身让路,在店内的桌椅上坐了下来。
杨舒屹走到柜台前,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制作饭团。她打开门做生意就要有肚量,哪怕是不欢而散的前任,于店主而言也不过是普通顾客而已。
虽然巴不得在饭团里下毒,但她不仅不能意气用事,还得好好地做这个饭团。因为如果雒宇在食用这个饭团后入院治疗,不仅是在自砸招牌,她还需要为此支付医药费和赔偿金。
饭团卫生做不了手脚,杨舒屹却可以在份量上动手,小小地报复他一下。她将内里的材料份量通通减半,做了一个差一点就能够称为纯米饭团的扎实饭团。
不用抬头,杨舒屹都能感受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但没做好饭团之前她是不会抬头的。因为正常来说,只有她在注意他,她才会发现他在暗中窥视着她。她才不要让他以为她在关注着他,绝不!
“做好了,七块钱,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她落落大方地朝角落看去。
四目相对,雒宇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慌张和羞赧,仿佛他注视着的不是一个和他无关的活人,而是桌椅板凳一类的死物,又或者专属于他的能够反复把玩的东西。
他起身走到柜台前扫码付款,将付款成功的界面在她面前一晃而过,拿走放在柜台上的纸袋:“付好了。”
是的,杨舒屹甚至都不愿意亲手交给他,刻意把饭团放在了柜台台面上。
“支付宝到账七元。”店内音响延迟响起了语音到账的播报。
雒宇回到了座位上,打开了纸袋拿出了饭团。杨舒屹这会儿也不着急回厨房,用余光一错不错地瞟着他所在方向,就等着看他吃完这个没多少料却拿她没办法的吃瘪模样,试图在这场战役中扳回一城。
不料雒宇棋高一着,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在饭团里动手脚,落座后就将手机在桌子上架好,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一副准备录制吃播视频的架势。
她敏锐的互联网嗅觉被触动,立刻冲上前去抢夺那个没多少料的饭团:“哎,我忽然想起来饭团好像忘记加番茄酱了,你稍等,我给你重做一个!”天呐,万一这段视频被他带着店名发上社交媒体,又或者是发到店铺在美食点评APP的评价上,那她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杨舒屹的鼻尖不合时宜地嗅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她一言难尽地多瞥了他几眼,这人也够固执的,这么多年了还在用舒肤佳那款经典白瓶。
雒宇似乎对她的争抢举动毫无防备,那个饭团轻而易举地就被她抢走了。
但他脸上也没浮现任何称得上意外的表情,望向她的目光毫无波澜,摊开掌心向她要回那个饭团:“没关系,不用重做。加了番茄酱可能会发酸,我不喜欢。”
狗屁,你不是不挑食的吗?做的番茄炒蛋你能连盘子都刮干净了。痛斥他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我这人喜欢十全十美,番茄酱会根据你的需求,少放一点的。”杨舒屹勾出一个恬淡的笑,果断拿着那个饭团回到了柜台。
“好的,谢谢。”雒宇略微挑眉,没多嘴深究他一向奉行凑合原则的前女友什么时候和“十全十美”沾得上边。
重做的这个辣条饭团,杨舒屹不得已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的桌边:“慢用。”
“谢谢。”雒宇拆开了那个饭团,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再也没掏出手机。
杨舒屹终于可以断定,这人刚刚就是猜到了她会搞小动作,故意用那套来威慑她的。
她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一秒钟都不想再搭理这个人,回到里间的厨房里继续刷洗厨具。
待到杨舒屹刷洗完,整理好形象回到外间柜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雒宇仍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似乎已经把饭团吃完了,连饭团纸都不知所踪。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台笔记本电脑,这会儿正坐在那像模像样地办公。
他到底来干嘛的?她想破头都没想出原因。
都已经装了这么久陌生人了,杨舒屹不可能到现在才破功,冲上去赶客,发泄出一腔怒火。她只好当这个人不存在,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事情。她把架在角落的手机取下,准备着手剪辑新一期的宣传视频。
虽然这一年内杨舒屹涉猎了四种职业,可每一种都多多少少用上了她大学所学的专业知识,不知道是该夸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就业范围广,还是实事求是地承认现在就是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