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有被戳破缺点的不适,反倒为杨舒屹还记得关于他的弱点而沾沾自喜,眼角眉梢都柔软了起来:“行,那你们去吧,我一定好好替你看好店里。”
两人之间那股旁人难以融入的暧昧情愫都快把薛令挤出店里了,于是她止不住地在旁边朝雒宇挤眉弄眼。
雒宇无视她的目光,继续忙活叫车的事情。
当车辆抵达门口,他们三人搬着食物经过门口的时候,发出的动静惊动了躲在伞下的男人。他抬伞掀起那双三白眼瞟向他们,被热浪蒸红的面容扯出一个讽笑,明晃晃地讽刺他们对他的无可奈何。本来暑假就是淡季,经他一番折腾以后更是一个饭团都没有再售出,偶尔有想要进店的客人也成功被他的“大字报”吓退。
三人磨牙切齿,但都不约而同地无视了这个自找苦吃的小丑。三十五度的高温下,哪怕撑着遮阳伞,长时间坐在户外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因为担心食物在后备厢会留下气味,雒宇上车前还特地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表明愿意打赏一百五十元,用以支付洗车和因洗车而耽搁他载客的时间。司机人很爽快,听说运输的是捐赠给狗狗的食物,需要保鲜,还特地加快了行驶速度。
和想象中的画面不同,薛令、杨舒屹和司机刚搬下后备厢的食物,尚未进门就闻见一股异味。动物身上的油脂味混杂着排泄物的骚臭味,被酷暑的高温发酵得浓烈熏人。
之前联系的工作人员洪姐闻声出来门口接待他们,几人一起走进院子,准备把食物放进厨房的冰箱保鲜。但这时院子里的一部分狗狗却因为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而狂吠不止,连带着其他狗狗也应激地咆哮起来,明显在对他们这些生人的来访表示暴烈的抗议。
三人均被吓了一跳,司机更是面色铁青,止不住地后退。狗狗情绪越激动,他就越是应激。他果断把食物放在地上,仓惶逃离:“抱歉,我先走了!”战栗得连个借口都来不及找。
薛令和杨舒屹也望而却步,但到底还是被责任心驱使,硬着头皮克制住了自己退缩的步伐。洪姐见怪不怪,安抚她们,狗狗都在屋子里关着,她们很安全。闻言她们才心下稍松,在震耳欲聋的犬吠声中,克制着本能的恐惧往里走。
来的路上杨舒屹和薛令交流过,她们都不算热爱毛孩子,但也不像雒宇那样恐惧这些小动物,属于路上遇见小流浪会和它们打声招呼,给点食物的那类人。但这会儿她们还能往前走就已经是鼓足了勇气,谁也不敢亲近这里的任何一只小动物。
“它们是在展露攻击性吗?还是纯粹的欢迎的那种热情?”以往的经验不足以支撑薛令理解这些小动物的行为动机,她直觉这些小动物并不欢迎她们,忍不住向洪姐求证。
洪姐的笑容泛上一丝苦涩:“这些小流浪在被收容以前都过得不太好,对人类失去了信任,所以当有生人进入领地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攻击性。所以很多时候志愿者照顾他们,也不会获得像家养宠物一样的热烈反馈。等一会儿就好,当它们发现你们对它们而言是安全的,就会卸下防备,不再对着你们吼叫了。”
闻言她们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虽然来之前就知道这些狗狗大部分都是被人类遗弃的,经受过不少苦难,但真正认识到两个物种之间的信任断裂得有多彻底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地感受到心酸和难过。
洪姐倒是没忘记她的使命,主动接起话茬,为这群狗狗寻找更多的生存机会。之前听闻杨舒屹是做餐饮行业的,就询问她店里每天剩余的米饭量大不大,店在哪里,如果距离比较近,剩余食物份量又比较大的话,他们可以让专人对接。
杨舒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沮丧:“抱歉,我的店规模不大,每天剩下的食物并不多。”
“没事,你们这次来已经很好啦!”洪姐很快掩去眼神里的失望,又恢复成言笑晏晏的模样,“我们这些年也尝试过很多途径,但是救助基地的位置比较偏僻,要在附近找到合适的商家固定给毛孩子们供饭确实不容易。基地目前主要还是靠爱心人士的物资和金钱捐赠在维持运营。不过我们现在也有尽量在做宣传,很多结婚的新人都会同意让我们在宴席结束后去打包剩菜。”
“没办法直接对接酒店吗?那样供应也会更加稳定一些,也避免了资源浪费。”
“酒店有餐厨废弃物的处理流程,除非新人同意,不然不会允许我们进场收拾剩饭剩菜。”
薛令轻哂:“也对,大公司最讲究规矩流程了。”